1
景：公路上（日外）人物：若晨 任贤鱼
若晨开着车，她的身边坐着任贤鱼。若晨看了一眼贤鱼，叹口气，碰碰鼻子上的墨镜。
若晨（有些生气地）：任贤鱼，我怎么给你说的。刚刚只顾得买礼物了，没看到你这身打扮。谁让你穿这身运动服去见老爷子？你不听话是不是？我不想听到的是我之前教给你的那些你全忘记了！
贤鱼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贤鱼（拿起手机，大声地）：喂！是我！咸鱼翻身的贤鱼！什么？你要去牛家村？什么牛家村？
若晨：谁呀？牛家村？牛魔王他老家吗？
贤鱼：噢！你去那儿做体育老师？真的吗？恭喜你呀！呵呵！我是真心的！好好！不说了！（挂了电话）
若晨：你同学呀？
贤鱼：嗯。我大学同学良子，要去乡下做体育老师了。
若晨（冷笑一下）：噢，李家良呀！真不错哟。（一甩头）给你新买的衣服，在后面呢！别穿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老爷子可不好糊弄。快换上。这可是你第一次见他们，你可别给我丢脸。
贤鱼看了后面的衣服袋子一眼，没动。
若晨：怎么着？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给你买衣服你还……
贤鱼做一个“停止”的手势打断若晨，拿了衣服。
2
景：若晨家（日内）人物：若晨 任贤鱼 若晨爸 若晨妈 若晨的大嫂李月 若晨的大哥若星
若晨和贤鱼站到家门口。若晨刚要按门铃，突然想起什么，把手中贵重的礼品塞到贤鱼的手里。
换了一身笔挺西装的贤鱼苦笑了一下。
若晨按门铃。
李月来开门（扭了一下若晨的脸，对贤鱼笑说）：快进来吧！
贤鱼进去，看到大大的客厅里依序坐着若晨爸、若晨妈、若星。他们坐在那里，面容冷漠。
贤鱼有些不自然。
贤鱼（咳嗽一下，向三人点头礼貌地）：你们好。
若晨爸点点头。若晨妈啧了一下嘴，扭头看向若星。
若星（指指边上的一个椅子）：坐下。
若晨用眼睛瞄了一下爸爸的脸，又偷偷向贤鱼使眼色。
贤鱼忙拿了礼物要献给若晨爸。
若晨爸：你老家哪儿的呀？
贤鱼（尴尬地提着礼物站住）：嗯……
若晨（抢着笑喊）：爸！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家是XX市的！
若晨爸（看着贤鱼）：你刚刚毕业？
贤鱼（有些不高兴地）：嗯。（把礼物放到客厅中央坐下）
若晨妈（看了一眼若晨爸，问贤鱼）：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贤鱼（抓了一下头发，看着若晨妈）：没什么打算。
若星（皱皱眉）：你想让我妹妹跟你天天吃方便面吗？
贤鱼猛地站了起来。
喊水的若晨呛了一下。她想要阻止贤鱼。
贤鱼（冷笑一下）：对不起，我要去吃方便面了。再见。（转身走掉）
剩下的人都呆住。
3
景（日外）火车站 人物：贤鱼 李家良
李家良正要上车，贤鱼（在后面大喊）：喂！等等我！
李家良（惊奇地回头）：贤鱼？
4
景（夜内）火车餐厅里 人物：贤鱼 李家良
李家良（把杯子里的啤酒干了，看着贤鱼）：贤鱼，你不是当真吧！你和若晨真的分手了？真的分了？你傻了吧你！
贤鱼没理李家良，把脸转到窗外。
窗外乌黑一片。
李家良（笑着摇摇头，抽出一支烟，点着又掐灭）：贤鱼，别那么单纯了。你的个性我最了解，可是你真的要放弃一个前途似锦的前程去那个穷山沟？
贤鱼（苦笑一下）：我就是穷山沟长大的。
李家良：人向高处走，水往低处留。若晨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人家爸爸把工作都给你安排好了。XX县一中的工资可是高的狠呢！你这个傻瓜！
贤鱼（转头看李家良）：那你为什么去牛家村？
李家良沉吟片刻，叹口气，又倒了一杯酒干了。
5
景（日外）牛家村大街 人物：牛翔 牛春芳 牛村长 李家良 贤鱼
清晨的牛家村清新美丽。
牛春芳一边走一边向前看。
牛翔赶着一群羊走来。
牛春芳被羊包围住，急得乱撞。
牛翔乐得拍手大笑。
牛春芳：你小子！你不去上学！放什么羊？
牛翔：老师都像燕子一样飞走了，我还上什么学！
牛春芳：我不是还在教你们吗？你见村长了吗？
牛翔：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怎么知道！
牛春芳：你就给我贫嘴吧！
牛翔冲牛春芳伸舌头眨眼。
牛村长披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走来。
牛春芳（拍拍身上）：村长，我正找你呢！
牛村长（威严地点点头）：嗯。我也正找你呢！
牛春芳：村长！学校又光剩下我自己了！
牛村长不说话，伸出手向太阳的方向指。
牛春芳的眼被阳光刺得睁不开。
李家良和贤鱼从阳光里走来。
牛春芳：谁呀？
牛村长：新来的体育老师。
牛春芳：体育老师？有什么用？我们最需要数学老师。
牛村长威严地看了一眼牛春芳，转身冲走近的李家良和贤鱼点点头。
牛春芳看了一眼李家良，把注意力转到贤鱼的脸上。
李家良（热情地）：村长好。
牛村长点点头，看着羊群。
牛翔年看了眼牛村长，赶着羊要走。
牛村长（指着最肥大的一只）：把这只送到春霞饭店。
牛翔赶着羊飞跑。贤鱼抬脸来看着飞跑跨过羊背的牛翔，脸上闪过一丝的惊喜。
牛村长（有些恼怒地）：站住！那只羊你爹答应了！杀了请新来的老师吃饭！
牛翔不听，飞快地跳过羊群，带着羊们狂奔。
贤鱼（看着李家良点头称赞）：是个好苗子！
牛春芳哼了一声。
牛村长扯住皮衣的两条袖子，突然飞快地追起来。他跑得很费力，有几次都差点摔倒。
李家良和贤鱼面面相觑。
牛春芳：村长小心！
牛村长追到羊群后面，脚下一绊栽到了那头最肥大的羊身上。羊带着村长狂奔。
牛春芳和贤鱼同时放声大笑。
牛春芳意识到失态，忙捂了嘴走开。
贤鱼渐渐收住笑，看向牛春芳的背影。
6
景（日内）村长家 人物：牛村长 牛春芳 李家良 贤鱼 村长夫人
桌上热气腾腾一大盆羊汤。
牛村长坐在桌前，看了一眼沉默的牛春芳，张张嘴没有说话，把烟掐了。
贤鱼看着羊汤。
牛春芳（没好气地）：材长，你有事快说吧。我还得回家呢。
牛村长：人都到齐了。好。嗯，我们先慢慢分析一下我们学校的形式。我们牛家村小学虽然叫小学，可是里面有小学生也有中学生，因为原来邻村的那个中学的房子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塌掉了。原来有三个老师。现在还是三个老师。可是现在的形式不同了。李家良老师，任贤鱼老师是从高级的学校来的。不再是只有小学文化的泥腿子了——
牛春芳（打断牛村长）：我是泥腿子嘛？
牛村长（没有看牛春芳）：现在形势很好。我很高兴，现在我们开始喝羊汤吧。牛翔这个小子跑得可真快，这羊汤来之不易呀！（挥挥手，皱一下眉。）
村长夫人上来乘汤。
牛春芳站起来出了屋。
贤鱼转了头看着门口。
牛村长家堂屋大门玻璃一声脆响，烂了两块。牛春芳一声尖叫。贤鱼冲出去。
画外音：
贤鱼：怎么了？怎么了？
牛春芳（声音有些惊慌地）：没事，没事。
牛村长沉稳地喝着羊汤。
7
景（外）牛家村小学 人物： 贤鱼 牛春芳 李家良 牛翔 牛有娣
建在山上的学校简陋的外貌。
二十多个学生三三两两的在阳光下嬉玩。
牛春芳带着李家良和贤鱼进了门。
学生们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继续玩。
牛翔坐在一块空地上的大石磙上发呆。
牛春芳（生气地）：你们在干什么？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还不进教室去学习。
学生们都扭头看牛春芳，没有一个动的。
牛有娣：老师，没有老师我们怎么上课？
贤鱼笑着看牛春芳。
牛春芳（更加生气地）：我不是老师吗？还有，他两个不是老师吗？牛有娣！这里就你最能！你还是班长哩！快带着你的学生去教室。
牛有娣吓得带着学生们去教室了。
牛春芳（瞪了贤鱼一眼，小声地）：两位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学校。学校破，学生不听话。你们给个意见吧，是留是走。随便。
李家良看着墙有些裂缝的教室的墙笑了笑。
贤鱼（看着远方美丽的山，伸个懒腰笑）：风景挺不错的。
牛春芳（厌恶地）：我就知道！（转身向牛翔喊）牛翔！你怎么还不去教室？！
牛翔抿了嘴一动不动。
牛春芳上去扯了牛翔的衣服向教室拉。
牛翔在地上打转。
牛春芳使劲地拉，拉不动。
牛翔（哭腔）：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把大白吃了！你们不配当老师！你放开我！
牛春芳（愣住）：我没有吃……
牛翔（脸上全是泪）：我闻到你身上的大白味了！我以前很喜欢你！牛春芳！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牛春芳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
李家良和贤鱼有些尴尬。
牛翔看了一眼牛春芳的背影，擦了脸上的泪，跳过大石磙跑教室里去。
贤鱼走到牛春芳的背后，刚要说话，牛春芳猛一甩头到教室去了。
李家良继续看教室上的裂缝。
8
景（夜内）学校宿舍 人物：李家良 贤鱼
简陋的学校宿舍。
从中间裂了一条缝的桌子上放着一大洗脸盆的山楂。
李家良倒在床上想着心事。
贤鱼（吃着山楂）：嗯，滋味还不错。
李家良（抬头头来，看看门外小声地）：贤鱼，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贤鱼：嗯？
李家良（坐直了身子）：贤鱼，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你看这个地方。怎么说呢？反正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想的至少这里教室应该是很结实的。可是你看，今天下午我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心里毛毛的。那个裂缝……
贤鱼（笑笑）：你是嫌他们让你这个名牌体育大学的高材生教数学了吧。呵呵，我感觉你教得挺好呀！那个牛春芳一直盯着你看呢！
李家良笑笑，躺到床上，枕着手看天。
贤鱼摇摇头，走出屋子。
9
景（夜外）牛家村小学 人物：贤鱼 牛春芳
月光很亮很美。
贤鱼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被牛春芳房间窗户的灯吸引，他走过去偷偷地看。
牛春芳正趴在桌子上认真地批改作业。
贤鱼看得有些失神。
10
景（日外）小学宿舍 人物：贤鱼 牛春芳
早晨的阳光穿过玻璃打在睡得正香的贤鱼的脸上。
嘭嘭嘭的敲门声。
贤鱼吓得从床上掉下来。他立刻又趴到床上去，偷偷地看李家良床的方向。
李家良的床空空的。
门还在响。
贤鱼骂了一句，起床穿衣服，突然看到桌上的纸。他抓起来看，摇摇头把纸放到口袋里，穿好衣服开门。
牛春芳（站在门口喊）：都几点了？怎么还睡？咦？他呢？（伸头寻找）
贤鱼（嘿嘿一笑）：走了。
牛春芳：啊！
11
景（日内）牛翔家 人物：牛村长 牛翔父 牛翔
牛翔父赶着羊要出门，材长披着黑色的皮衣进来。
牛翔父（巴结地）：材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牛村长（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生气的牛翔）：电话。
牛翔父：电话？
牛村长：你家老三打电话来了。我刚刚从乡里来，正好接到他的电话。
牛翔父：噢？他还有钱打电话？三年了都！还记得有他这个哥！
牛村长（动动肩膀，防止肩上的皮衣滑掉）：他钱多着哩。他发财了！
牛翔父一脸不相信。
牛翔（背着书包从两人中间过去，无意地）：爹，还不请村长进去坐。村长身体不太好。（说完，出了门）
村长脸一抽搐。
牛翔父（满脸堆笑左手做个请的姿势，右手挠头）：老三真发财了？
12
景（日外）牛家村小学 人物：牛翔 牛春芳 贤鱼 牛有娣 众同学
贤鱼叉着腰看着同学们排队。
同学们嬉笑着怎么也排不好。
牛春芳（坐在石磙上喊）：你们别闹了行不？连队也不会排！
牛有娣：我们以前没上过体育课！所以不会排！
牛春芳（气愤地）：牛有娣！
贤鱼（笑）：呵呵！你们从来没上过体育课呀？
牛有娣看了一眼牛春芳没说话。
贤鱼：那今天就是你们第一堂体育课喽！
牛有娣：太好了！
众同学：太好了！太好了！
贤鱼：咦？那个跑得很快的同学呢？
牛有娣：你说牛子？他经常迟到，有时候还不来上课呢！
贤鱼：他叫牛子？
牛春芳：那是他的小名。他叫牛翔，是个学混子。
贤鱼：怎么能这样说呢！只要肯努力，什么孩子都能成材，不能一棍子打死嘛！我发现这个孩子是个练田径的好材料。他身体修长，个高腿长，速度快，暴发好，村长都追不上他。
牛春芳：村长连牛有娣都追不上。
贤鱼：呵呵，反正我觉得他是一个好苗子。嗯，只要给千里马一个伯乐，他可以跑得比光还快。
牛春芳：光说那有什么用。千里马没有伯乐，还不一样没希望。李家良走了！你也待不长。
贤鱼：我要是在这里干一辈子呢！
牛春芳看了一眼贤鱼，欲言又止，脸突然变红，转了走到屋子里去。
牛翔走进学校。
贤鱼：牛翔同学，你迟到了。
牛翔翻了一眼贤鱼，向教室走去。
贤鱼：喂！上体育课呢！你到哪里去？
牛翔倒着走回来，痞里痞气地站好。
贤鱼（轻轻一笑）：同学们，我们来比赛一下好不好？
众同学：老师，我们比什么？
贤鱼：我们来比100米，看谁跑得最快。大家听清楚！第一名，老师有奖励！
牛有娣：我们不比了，第一名一定是牛子的。
众同学：是呀！是呀！
牛翔脸上挂着偷笑。
贤鱼：你们怎么这么没自信呀？
牛有娣：任老师，你不知道！他跑得可快了！他那次偷人家的苹果，人家追了他五里路。他都到家了，那个人还在半路呢！
众同学齐声大笑。
牛翔（满脸通红，转向牛有娣）：你比我好！你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苹果呢！
牛有娣不说话了。
贤鱼（拍拍手）：好了！别吵了。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比赛了！大家看到我手上这块表没有，如果谁能跑过我，我就把这块表给他。
贤鱼动着手腕。手表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众同学都羡慕的看。
牛翔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贤鱼：有吗？谁来和我比？
牛翔（甩掉身上的书包）：我来！
贤鱼（故意上下打量牛翔）：你行吗？你是牛翔，可不是刘翔！
牛翔：你行吗？我比刘翔还厉害！你信不？你可别说话不算数。
贤鱼：我从来说话就算数！
牛翔：那就好。来吧！比吧。
贤鱼笑着把表递给牛有娣，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贤鱼在地上划了一条线。
牛春芳从教室的窗户里偷偷地看。
贤鱼又用步子量了一下，在另一头划个线。
贤鱼回来用标准起跑的动作。
牛翔站在起跑线前。
贤鱼：趴下，跪下。
牛翔：男儿膝下有黄金！
贤鱼：这是标准的！
牛翔：你怎么这么多事呀！你怕跑不过我呀！
牛春芳在窗户后面笑。
贤鱼发现了牛春芳。
牛翔学着贤鱼做标准的起跑动作。
贤鱼看看牛有娣。
牛有娣（咽一口唾沫，紧张地大声喊）：开始！
贤鱼先冲出去。
牛翔一愣才起跑。
贤鱼扭头冲后面的牛翔吐舌头。
众同学：老师加油！老师加油……
牛翔一咬牙，梗着头超过贤鱼冲过终点。
众同学都呆住。
贤鱼冲过终点，脸有些尴尬。
牛翔喘着气跑过去抢牛有娣手中的表。
牛有娣（清醒过来，喊）：牛子！老师是让着你呢！你不能要老师的表！这个好多钱呢！
牛翔一下子扯过去，带到自己手上。
贤鱼：不是，不是。是牛翔同学真的比我跑得快！老师输了。
牛翔看看贤鱼，又看看手上的表。
牛春芳（从教室里出来，走到牛翔跟前）：把表给任老师。
牛翔：我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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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夜内）牛家村小学 人物：牛有娣 牛春芳 贤鱼
贤鱼拍着肚子从宿舍里走出来。
牛有娣：老师，你吃饭了吗？
贤鱼：噢！有娣呀！你怎么还没回家？
牛有娣：我不回家，我得给语文老师做伴。
贤鱼：是吗？呵呵，你牛老师呢？
牛春芳从宿舍里走出来。
贤鱼：正好，牛老师，我正想让你带我去牛翔家呢！
牛春芳：到他家干什么？他家老远呢！一看你就是个城里人，不知道山里夜路最难走。
贤鱼：我也是（一笑）没事，有你牛老师跟着我我还怕什么！
牛春芳：真难听，牛老师！牛老师的！
牛有娣捂着嘴笑。
14
景：（夜内）牛翔家 牛翔 牛翔父 牛春芳 贤鱼
昏黄的灯下，笨重的桌子边，牛翔两手托着脸发呆。
牛翔父看了一眼牛翔，然后嘿嘿地傻乐。
牛翔突然叹了一口气。
牛翔父忙止住笑。
牛翔（自言自语地）：刘翔怎么就跑那么快呢？如果我有一个好教练我也能……
牛翔父愣住。
画外音：大叔！大叔！
牛翔父向外瞧。
牛春芳和贤鱼走进来。
牛翔父：哟！小芳来了！这个是？
贤鱼：我叫任贤鱼！你叫我贤鱼就行！我是新来的体育老师！
牛翔父：你坐！你快坐！牛子！你们老师来了！
牛翔走来，倒水给牛春芳和贤鱼。
贤鱼欣赏地看着牛翔。
牛翔看了一眼贤鱼，继续坐到桌子前发呆。
屋子里很静，没谁说话。
牛翔父（突然地）：小芳，听说你又相亲了。这次妥了不？
牛春芳（又羞又笑）：大叔！
贤鱼：你看上去不小了！还没结婚呀！
牛春芳气恼，狠狠地瞪了贤鱼一眼，站起来就走。
贤鱼（不解地）：她怎么了？
牛翔父（傻笑）：没事，没事。
牛翔（小声地）：笨蛋。
贤鱼：大叔。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说。我觉得牛翔是个练田径的好苗子。我想好好的训练他。
牛翔父：田径是啥？我没文化，不懂。
贤鱼：嗯，田径就是跑步呀！跳远呀这些东西！
牛翔父：有啥用呀？
贤鱼：嗯。这个……
牛翔父：嘿嘿，俺家老三在外面做生意发财了。我想让牛子也去外面闯闯呢！跟着他三叔！见见世面！
贤鱼（惊讶地）：啊！他还小！不过十三四岁吧！
牛翔父：哎！老师，你是城里人，不知道我们的难处。还有，你反正也待不长，别太操心了！我虽然不懂，可是我知道你是为牛子好，但是……
牛翔（打断牛翔父）：你不懂就别说了。
贤鱼：牛翔，不要这样对你父亲！
牛翔走过来，拉了贤鱼的手向外走。
15
景（夜外）山路上 人物：贤鱼 牛翔
明亮的月光照在崎岖的山路上。
贤鱼和牛翔一块并肩走着。
贤鱼：牛翔，知道吗？不能对你父亲那样。
牛翔没有说话。
贤鱼站住。
贤鱼走了几步也站住。
贤鱼：牛翔，想不想跟我学跨栏？像刘翔那样，在奥运会上得冠军。
牛翔（停了一下）：想。
贤鱼：呵呵，那你可要听话。你真是一个倔小子，像我小时候一样。
牛翔：老师，我想跟你学跨栏。可是，你不是很快就要走了吗？
贤鱼（惊讶地）：谁说的？
牛翔：春芳姐姐，噢，不，牛春芳老师。
贤鱼（看天上明亮的月亮，轻声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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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日内）牛家村小学 人物：贤鱼 牛春芳 牛翔
清晨亮亮的阳光，一缕缕的雾飘荡在山峰之间。
牛春芳推开宿舍的门。她嘴里咬着牙刷，看到贤鱼正在院子中的小树上系绳子。
牛春芳（生气地）：你在干什么？院子本来就小，你还系绳子？他们都不老实，你绊着他们怎么办？
贤鱼（嘿嘿一笑）：你猜。
牛春芳：我没那闲功夫！（生气地走到一边刷牙）
贤鱼（系结实最后一根绳子，笑）：他们怎么会那么笨。人是活的，绳子是死的——（刚说到这里就被绳子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
牛春芳一愣，接着拍手大笑。
贤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牛春芳大笑看着贤鱼，突然有些紧张，慢慢地走过来。
贤鱼还是一动不动。
牛春芳（蹲下来，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贤鱼（抬起全是土的脸，大叫）：上当了！呵呵！我没事！
牛春芳有些羞闹，打了贤鱼一下，转身就走。
牛翔出现在校门口，看着两人笑。
牛春芳：笑什么笑！（进屋子里去了）
贤鱼：你小子还真准时呢！呵呵，看看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牛翔跑过来一根一根的数绳子。
贤鱼：没办法。学校里没有跨栏，只能用绳子了。等老师发了工资，我去买。
牛翔：老师，我们开始吧。我们开始练习跨栏吧！
贤鱼（笑）：你小子！哪有那么快！我们首先要练习一些基础。比如压腿，抻筋。这些训练可以让你的步幅更加的合理。还有，还有要增加你的爆发力，要上力量。又可惜，我们这里什么也没有。
牛翔：我力量很大。
贤鱼：又不是让你去打架摔跤。我说的力量是让你合理恰当地增加你应该增加部位的力量。比如，你的腿部，你的腰腹。
牛翔：你说的太深，我不懂！
贤鱼：你慢慢就明白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想一口吃个胖子。我们慢慢来。
牛翔（坏坏地）：你现在都跑不过我，我要是练好了，你更跑不过我。哪有老师跑不过学生的，人家会笑话你。
贤鱼：哼！小子狂得你吧！跨栏是一项高难度，高水平，高技术性的体育运动项目！你以为刘翔那个冠军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学生三三五五的走进学校。
牛翔：那我现在就给你比。我要是赢了。我有一个条件。
贤鱼：随便你！来吧！
牛翔站到了第一根绳子前。
贤鱼轻轻一笑，站到距第一根绳子的一百米处。
牛翔：你不用让我。
贤鱼：别废话！来吧！你喊开始！
同学们都围上来看。
牛翔：你输了还别怪我。开始！（向前一纵，跳过第一根绳子，迈一大步便要跳过第二根，一下子被绊倒，肩膀向下栽在地上）
同学们哈哈大笑。
牛春芳打开窗户向外看。
贤鱼看了牛春芳一眼，潇洒地跨过十条绳子，扭头看牛翔。
牛翔咧着嘴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是土，脸像小丑一样。
牛有娣（拍手大笑）：牛子成泥猴子了！哈哈哈！
贤鱼也大笑。
牛翔满脸涨红。
牛春芳（拍着手大喊）：都别疯了！快进教室去！
同学们都进教室去了。
贤鱼走到牛翔身边，给他擦脸。
牛翔倔强地打开贤鱼的手。
贤鱼（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绊倒吗？第一，你太急了。第二，栏与栏之间是标准的三步。你一步就想过去，你以为你是超人呀？
牛翔梗了头不说话。
贤鱼：看你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我小时候。心已经软了，可是脸上还硬的要石头。
牛翔：我听你的，以后。别说了。
贤鱼拍了一下牛翔的脸笑了。
一组贤鱼认真地教牛翔练习基础的镜头。
贤鱼教牛翔压腿，抻筋。
贤鱼和牛翔一起练习无栏单跨。
贤鱼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加上他身上的土，都变成泥水。
牛翔变成了泥猴，抻筋让他走路一拐一拐的。
牛翔很认真地重复着基础的动作。
贤鱼大声地鼓励贤鱼。
牛春芳从教室的窗户里注视着两人。
17
景（夜内 牛家村小学） 人物： 牛有娣 贤鱼
天空之上，星星一闪一闪非常的美丽。
贤鱼开了门刚要出去，牛有娣端着一盘柿子走来。
牛有娣：任老师！春芳姐姐给你的柿子！
贤鱼（笑）：你叫她什么？春芳姐姐？
牛有娣：嗯，我们在白天叫牛老师，晚上叫春芳姐姐。
贤鱼：有意思。你放屋里去吧。我找你春芳姐姐有点事。
牛有娣要想叫住贤鱼，可是贤鱼已经走到牛春芳的宿舍。
18
景（夜内 牛春芳的宿舍） 人物：牛春芳 贤鱼
贤鱼推了门。
牛春芳坐在床前，用手飞快地擦眼。
贤鱼（开玩笑）：春芳姐姐，你怎么哭了？
牛春芳：谁哭了？让蛾子身上的粉迷了眼。（转了身去水盆前洗脸）
贤鱼：这屋子里哪有蛾子？我看你一定是在偷哭。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心事可以给我说。也许我能帮助你呢。
牛春芳：谁稀罕！
贤鱼偷偷地笑，走到桌子前，发现上面有一张男人的照片，拿起来看。
牛春芳发现了，上去夺。
贤鱼（一边闪一边笑）：这是你男朋友吧？怎么长得像大叔？
牛春芳（跳起来抢）：你给我！你给我！
贤鱼向后退，一下子踩到全是水的洗脸盆上，摔在地上直叫唤。
牛春芳大笑，把照片拾起来放好。
贤鱼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
牛春芳（看着贤鱼，笑）：活该！（突然脸有些红，剔了指甲低了头）其实，让你知道也没关系。那个是牛翔的三叔。村长做的媒，我不同意。
贤鱼：噢！听说牛三叔在城里发了财！那不好吗？你在这个小山村里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几百块吧？做个贵夫人也不错。（说到这里意识自己说错了话，忙停住，有些不自然地擦着身上的水）
牛春芳（并没有生气，看着贤鱼）：那你为什么到这穷山沟来？
贤鱼（顿了一下）：因为我也是山沟里长大的。我知道孩子们不容易，老师们不容易！
牛春芳（眼睛一亮）：噢？真没想到。
贤鱼（轻笑一下）：既然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也应该把我的秘密透露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牛春芳低了头笑。
贤鱼：嗯，对了。牛春芳老师，我想借你点钱。
牛春芳：借钱？
贤鱼：对！我到这里来，钱全花光了。我先错你点钱，等我这个月发了工资，我再还给你。
牛春芳转了身从桌子上拿了一沓钱来，抽出一张放到桌上，把剩下的都给了贤鱼。
贤鱼（有些感动）：你不问我干什么吗？这是你一月的工资吧？你只剩下一百块钱怎么花？
牛春芳：你不用管我。
贤鱼看着牛春芳的眼睛。
牛春芳闪开，转身看向窗外。
水一样的月亮照射着深幽的山谷，不知名的鸟叫传来。
19
景（日内） 村长家 牛村长 牛翔 贤鱼 村长夫人
牛村长家的书柜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上面放着中外名著，各种世界名人传记，名人名言合集中间夹着一个竹叶做的书签。
牛村长从衣裳架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黑色的皮衣披到身上要拿起名人名言合集。
贤鱼（进院喊）：村长！我想借你家的自行车！
牛村长慢慢回过头来，向屋外院子里看。
牛翔（喊）：不好！车子让她骑走了！
村长夫人骑着车子紧紧地向外走。
贤鱼：大嫂这是干什么去？
牛村长（严肃地）：走娘家。你，你要去镇上买什么栏杆？
贤鱼：跨栏！
牛村长摇头。
贤鱼（不解地）：村长？
牛村长：我知道。刘翔用的那个。我明白。镇上没有，你去了也白搭。
贤鱼：镇上没有，我去县里！
牛村长：县里也没有。
贤鱼：市里总有吧！
牛村长：北京肯定有！你要那玩意干啥？
牛翔：我们要练习跨栏！
牛村长看了一眼牛翔没说话。
贤鱼：我想县里中学里肯定有！（一拍头，笑）对了！我记得一次看报纸上，上面说县一中有一个跨栏很厉害的同学，名叫什么飞？牛飞？不是，好像是王飞，我记不太清了。反正破了全国中学生运动会的纪录。
牛村长扯扯黑色的皮衣，走出屋子。
贤鱼和牛翔你看我我看你。
牛村长：跟我走。
贤鱼和牛翔跟着村长出了院子。
停了半分钟，村长夫人推着车子回来，偷偷看了一下四周，把车子放到西屋里。
画外音：娘！他们走了吗？
村长夫人：走了！
咣咣当当一阵响。
村长夫人（担心地）：哎哟！乖来！你没事吧！娘来了！（冲进屋子里）
20
景（日外） 独眼木匠家 独眼木匠 牛翔 村长 贤鱼
独眼木匠（坚定地）：至少二十块钱一个！
牛翔：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呀！你一个风箱才多少钱？你最钱迷了！牛家村的都知道！
独眼木匠（有些恼怒地）：你是个好孩子！你偷人家苹果让人家追到家里，让人家追着打脸！
村长（威严地）：扯这些没用地作什么？哪有这么贵的！十块钱一个！人家任老师为了学生自己花钱做栏杆——做跨栏！多无私呀！你得好好做！还不知道你能做好不！跨杆你知道呗？刘翔！世界冠军！
独眼木匠一愣一愣地。
村长：没有知识真可怕。任老师，你好好给他讲讲。我还有事，我走了。（走到门口，回了头）：十块钱一个！（走了门）
独眼木匠（等村长彻底消失）：呸！（笑转向任贤鱼）任老师！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你算十块！我家有娣说你最好了！
贤鱼：呵呵，原来有娣是你家女儿！我说这么精呢！谢谢你了！
独眼木匠嘿嘿地笑起来。
牛翔：他家三个女儿。大女叫盼睇，二女叫招娣，三女叫有娣，可是就是生不出男孩！嘿嘿！
贤鱼：你小子别乱说话！
独眼木匠拿了手中的锯子追牛翔。
21
景（日外）山路上 人物：牛翔 贤鱼
牛翔和贤鱼两人分别扛着五个跨栏高兴地向前走。
牛翔：老师！我们以后再不用怕摔跟头了。这个一碰就倒，不绊人。
贤鱼：你小子这么怕摔跟头呀！练跨栏可是要吃好多苦的！
牛翔：我不怕！我从小就吃过好多苦！我身体结实！什么也不怕！
贤鱼：呵呵，就是怕别人追着你要苹果！
牛翔红了脸，低了头。
贤鱼（没注意到，接着说）：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以后不要再……
牛翔（打断贤鱼的话）：任老师，那是我第一次偷别人的东西，也是最后一次。你知道我为什么偷吗？
贤鱼：不知道。
牛翔：是我妈妈想吃。我妈妈那年得了病，快（哽咽）快去世了（眼里全是泪花）她想吃苹果！她一辈子只在生我的时候吃过一次苹果……（说不下去了）
贤鱼叹口气，拍拍牛翔的肩膀，上去要拿过牛翔肩上的跨杆。
牛翔甩掉泪，推开贤鱼的手，大步地向前走去。
贤鱼赞许地看着牛翔的背影。
22
景（日内） 贤鱼的宿舍 人物：贤鱼 若晨 牛翔
贤鱼在做梦。
贤鱼梦到自己和若晨举行婚礼。
若晨穿得非常的漂亮。
贤鱼西装革履，幸福的傻笑。
同学们响亮的喊声把贤鱼从美梦里惊醒。
贤鱼擦擦口水，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趴到窗户上看。
院子里牛翔正一个个跨过跨栏。动作很不标准，很慢。
贤鱼摇摇头，穿好衣服下了床。
23
景（日外） 牛家村小学 人物：贤鱼 牛翔 众同学 牛春芳 牛村长
同学们（高声喊）：好厉害！牛子好厉害！
牛翔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得意地正要再跨。
贤鱼（大声地）：谁让你这样跨的？
牛翔冲出去来不及收回，扑倒了第一个跨栏。
贤鱼（对众同学）：你们都进教室去！
牛春芳（从宿舍里出来）：你对他们那么凶干什么？（对众同学小声地）都进教室去吧。（说完，把手里面的报纸扔给任贤鱼，走开）
贤鱼（拿了报纸看了一眼，对牛翔）：我怎么给你说的。要先从基础练起。你今天压腿了吗？抻筋了吗？举杠铃了吗？
牛翔：没有杠铃！腿压了！也抻筋了！
贤鱼：这个破地方！什么也没有！不行！我还得找村长去！（翻报纸念）芙蓉姐姐向刘翔求爱！这个不要脸的！嗯？牛春芳同学拿这个给我看什么意思？
牛翔（过来，指着报纸）：教练！教练！是这里！刘飞上晚报了！你看看！有他的照片！
贤鱼（翻过报纸看，点点头）：13：49！全国高中生跨栏纪录！一个孩子能跑出这样的成绩！我们的跨栏是越来越强了！牛翔！你要加油呀！
牛村长进来。
贤鱼（把报纸小心的收好）：哟！这么巧！村长！我真想找你呢！
牛村长：我都明白！你的事我一会给你详谈。请稍候！我找春芳老师有点事！（走到教室门口，贴着玻璃招手）
牛翔冲牛村长的背影伸舌头，又冲贤鱼眨眼。
贤鱼：你干什么？
牛翔（坏笑）：你一会就知道了。
贤鱼：人小鬼大的！练你的吧！先调整一下你的步调。你看你那动作那么难看！
牛翔专心地去练习。
牛春芳（脸色阴沉地从教室里出来，不耐烦地）：村长！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吗？我们不合适的！你不要再操心了！
牛村长：我觉得你们郎才女貌挺合适的！
牛春芳（气愤地）：村长！
牛村长：牛飞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牛飞了！他现在有钱了！你想想，城里女孩他不要，就是一直想着你。这叫情深意长难相忘——
贤鱼有些尴尬地站着。
牛春芳（突然说）：村长！我已经有对象了！
牛村长：噢？谁？
牛春芳看了一眼贤鱼，转了身进了教室。
村长慢慢转头望向贤鱼。
贤鱼慢慢转头看向村长。
村长诡异地一笑，扯扯皮衣走掉了。
24
景（夜外） 牛家村小学 人物：牛翔 贤鱼 牛春芳
牛翔一脸汗水，浑身湿透，跑到水缸前舀了一勺子水喝。
贤鱼（坐在石磙上喊）：不让你喝生水！就是不听！
牛翔：没事！我从小喝大的！
贤鱼（生气地）：没事！没事！没事！你什么都没事！我看你快成我的老师了！
牛翔（走来，笑看着贤鱼的脸）：老师，你心情不好。
贤鱼（掩饰地）：你才不好呢！我现在非常的开心！哈哈哈！
牛翔：我知道！
贤鱼（似乎被发现了秘密，躲避地）：你知道什么呀！（看到牛翔的布鞋上透了一个洞）我让你穿双结实的鞋！你怎么还穿这个？
牛翔羞涩地向里缩脚指头。
贤鱼（讽刺地）：你三叔不是大富翁嘛！你怎么穿这种鞋子？
牛翔：我不要他的钱！
贤鱼（讽刺地）：真有骨气！还是快给你三叔打电话吧！让他给买一双好鞋！有了好鞋！刘翔也跑不过你！
牛翔看了一眼贤鱼，转身跑掉。
贤鱼看着牛翔的背影，愣了愣，懊悔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画外音：你对小孩子发什么火？你这样做，还配做一个人民教师吗？
贤鱼抬起头，看到牛春芳站在他面前。
贤鱼：你什么意思？
牛春芳：我的意思是你太过分了！他三叔是他三叔！他是他！牛翔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你那样做会伤害到他！乡下孩子是什么都没有，可是最不缺少的是自尊心。
贤鱼：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白天！
牛春芳（不解地）：什么白天？
贤鱼：你别装了！白天你说你有男朋友，然后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村长都误会了！
牛春芳（笑）：是呀！我是有男朋友！可惜不是你！你什么意思？
贤鱼（慢慢地站起来）：我也有女朋友！而且非常的漂亮！年龄也比你小！还是城里人！就是这个意思！你满意了吧！（说完，走回屋子里去）
牛春芳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25
景（日内） 贤鱼的宿舍 人物：牛村长 贤鱼
牛村长（嗑着瓜子，坐在桌上）：任老师，你打算在这里干多长？
贤鱼（正在擦脸，停住）：村长，有话请直说。
牛村长（笑了一下）：嘿嘿，任老师是个聪明人。大城市来的，好沟通。嗯，开门见山的说吧。任老师是不是和牛春芳老师在搞——谈恋爱？
贤鱼沉默的背影。
牛村长（把吃剩的瓜子放到皮衣的口袋里）：没关系。我会替你保密地。
贤鱼：对。
牛村长有些紧张地站起来。
贤鱼（扭过脸来，有些赌气地）：怎么了？不可以吗？
牛村长脸上抽搐了一下，点点头，向外走。
贤鱼若无其事地洗脸。
26
景（日外） 牛家村小学 人物：贤鱼 牛有娣
贤鱼活动着胳膊走到院子里，感觉有些奇怪。
一排跨栏安静地呆在院子里。
贤鱼：咦？那小子最准时的？风雨无阻，怎么今天……
牛有娣（梳着头出现）：任老师！你找牛翔，是吧？
贤鱼：对！
牛有娣：他不来了！
贤鱼（有些惊诧地）：啊！
牛有娣：任老师你还不知道吗？牛翔的三叔要他去城里去！他不会再来上学了！
贤鱼（惊讶地）：真的吗？你听谁的？
牛有娣：全村人都知道了！
贤鱼转身就跑。
27
景（日外） 牛翔家 人物：贤鱼 牛翔父 牛村长 牛飞 牛春芳
牛翔家非常的热闹，男男女女都站在院子里说笑。
牛村长和牛翔父坐在屋子里。他们的面前放着一桌子好酒好菜。
牛翔不耐烦地摆弄着筷子。
牛翔父：你三叔怎么还不来呢？
牛村长（企盼地看着门口）：是呀！老三怎么还不来呢？
门口一阵骚动。
一个女人（兴奋而又戏谑地）：哟！三猴子来了！
男女们都哄堂大笑。
牛飞戴着闪闪发亮的手指粗的金链子走进来，瞪了所有人一眼，抬了脸拍拍身上不急不缓地向屋子里走。
一个男人（大声喊）：三猴子现在不是三猴子了！你看他那肚子像锅底！成三母猪了！
大家都去看牛飞鼓起的肚子，大笑。
牛村长（迎出来，摆手喊）：都都回去！干吗呀！没见过世面似的！那就将军肚！你们想有还有不了呢！
众人都撇嘴，冷笑，走开。
牛翔（看了一眼牛飞）：我还有事呢！（放下筷子就走）
牛飞看了一眼牛翔，坐到沙发上。
牛村长（拿了烟给牛飞，笑）：小市民最可怕。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三叔。这一路来累了吧？
牛飞（挡开村长的烟）：不抽。
牛村长（恍然大悟地）：对！现在高水平高素质的人都不抽烟！
牛飞（不耐烦地）：春芳呢？
牛村长（有些为难地）：春芳……她有点忙，不来。对，去县里了！
牛春芳和贤鱼走进院子。
牛村长愣住。
牛飞（笑着看牛春芳，低声地）：三年不见了。更有味道了。
牛春芳（站在院子里喊）：牛翔呢？
贤鱼：是呀！牛翔呢？
牛翔父看看牛飞，又看牛村长。
牛村长：噢！是两位老师呀！进来坐！我正想请两位去呢！你们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大救星来了！
贤鱼：大救星？
牛春芳冷笑一下。
牛飞：春芳！来！进来呀！
牛春芳转身便走。贤鱼看了一眼牛春芳，正要跟上去，牛村长跑出来拉住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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