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除 夕
编剧：韦志远
1、外景，还珠县城一二手车店。（日）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想买二手车的中年人正想看一下一辆还蛮新的一辆宝马车，突然，他眼睛一亮便依稀地听到一瘦小的老者牙尖嘴利而悄悄地说：“哼！诸始鸠不知道为什么，前不久连他的宝马车都卖掉了，唉，现在的时势真的不同了，人之贫富，都在一夜之间，有时候一瞬间便变成个穷光蛋，嘿！真是时势造英雄，风水轮流转啊！”
一高瘦的中年人怪声怪气地：“哼！诸始鸠呀诸始鸠，我看你发大财发得太猛了，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穷光蛋一个！”
一个戴工程师鸭舌帽子的老者慢条理地：“哎，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嘛，我看也未必如此！”
2、还珠县喀斯特镇文艺中心。（日）
刚竣工的镇文艺中心新楼里外一片忙碌，准备庆典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
3、外景，还珠县城一街道。（除夕）
街道旁，一自发组织的老年曲艺队正悠然自得地弹奏一首自创自弹自演的《迎春接福》的粤曲而陶醉在迎春接福的快乐海洋中，一股清新自然的粤曲声清晰地从街道边传来：
一夜连双岁，
迎祥接福春。
神州处处日日新。
中华竟龙真。
小康快实现，
个个爽精神。
除夕吹弹唱，
夕阳满天金。
老有所乐兴雅苑，
科学发展朝前奔，
节心精培炎黄根。
4、外景，还珠县城街中一牛腩米粉店。（傍晚）
店铺面前，浓香四溢，热气腾腾，人来人往，生意热闹非凡。
一戴着油渣帽的中年男子正高声地招揽生意：
来咧！香喷喷的正宗牛腩米粉，又香又味又好吃，
三块钱一碗，不新鲜正宗绝对不要钱！……
一戴着瓜皮帽的老者正急匆匆地半坐在桌上吃了一碗清香袅袅的牛腩米粉之后便又急忙忙离开。
5、外景，街头一对联地滩上。（傍晚）
对联地摊上的对联已经全部卖完。
一头戴瓜皮帽、身材精瘦矮小、留着两撇八字须和穿着补丁衣服的老者正忍着寒风刺骨和徒儿们写完最后一副春联之后便从心底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老者正欲喝一口用矿泉水瓶装的浓茶，不留意间，一手拎着水烟筒的傻胖子从屋角头傻呼呼地走过来：“噫！酸喋摊，去年你不是帮你老婆卖酸果滩吗？怎么今年又卖对联啦？哈？卖完春联了没有？今年赚了多少？”酸喋摊眼睛一歪并恨恨地瞪了傻胖子一眼：“哼，哪个是酸喋摊，怪我不咒死你才怪呢！”
徒儿和颜悦色地：“好了，好了，都年三晚四了，咱们还是和气生财吧，和气生财，和气升财，和气生财呀！”
傻胖子脸红耳赤地伸出长舌头并做了一鬼脸，然后便灰溜溜而一声不吭地走开。
6、外景，还珠县城一街道。（夜）
街道旁，随着悠扬的粤曲声，一老者正即兴一首《除夕》念白诗：
除夕千家喜赋诗，如潮商海正天时。
弘扬国学金牛奋，暮龙回首话投机。
一戴着针织帽的老者一边鼓掌，一边捻着山羊胡须：“二叔的诗怎么样？”
众人齐声：“好！”
7、外景，街头一对联地摊上。（夜）
天色渐晚，一辆三马仔迎面驶来，老者和徒儿讲好价钱后便搭上三马仔扬长而去，并渐渐消失在茫茫的人海和虽未夜而夜灯如昼的夜色之中……
8、外景，还珠县城一繁华街道。（夜）
除夕之夜，华灯初上，宽敞平直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县城四处不时霹雳啪啦地响起鞭炮声，烟花升天五光十色，响声振天。江岸两边霓虹闪烁，豪华富贵的红楼广厦清影五颜六色地在江中晃悠悠袅袅摇曳，华灯晚趣中，东来西往的人们正在行色匆匆中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中……
9、外景，还珠县城文艺中心。（夜）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众多的书法、诗词、对联、美术、摄影、舞蹈、曲艺、建筑、雕刻等爱好者正在观看迎春书画诗联摄影艺术展。中心展厅里，一头戴大斗笠的老者敏捷地看了一下作品之后便又神秘地急匆匆离开……
10、内景，还珠县文联办公室。（夜）
办公室里，县文联副主席韦寒酸正独自一人整理他的2009年度自撰春联集锦：
11、外景，还珠县城。（夜）
办公室外，北风呼呼，黑沉沉的天空上突然间又渐渐下起了鹅毛细雨。
12、内景，还珠县城一城中村街坊屋内。（夜）
四面八方高楼林立。中间街道里独一无二的城中村的低矮泥砖瓦房里正传出一老妇人晦气的责骂声：“唉，老发瘟啊老发瘟，我真是体你操心啊！你做人人家也做人，看你就是不同人，都年三晚四了，还在外边奔波劳苦！有个屁用！看你在外面都工作了几十年，现在连屋都起不到一间，老婆失业待岗几十年，直至你退休还找不到一份工作，家里没有一样像样的家俱，连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成问题，真的寒酸掉架死了！唉，都不知道什么年代了，人家那个不是生财赚钱，住高楼大厦，就是你这个死脑筋万古不化，打肿脸充胖子，还搞什么文学创作，写什么鸟屁对联，只徒得个伤脑辛苦，有什么鬼用？你看看隔离邻舍和你的亲朋同事哪一个不建起了高楼大厦，出入小车？就唯独剩下你这个笨瓜大蕃薯了！连摩托车都没有一部，大年三十买只鸡就算过年了，猪肉都不买一斤，唉，还有心思写什么鸟屁对联？老去评头品足什么歪对联，弄得人家一个县城的人都孬死你了，嫁着你这个不中用的死发瘟我真的是后悔极了！……”说完便一边用手捂住双眼低着头便呜呜地哭着走出门去。
门外的毛毛细雨越下越大，刺骨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凉冷冻的水珠滴滴哒哒地滴在屋檐底下便溅在凹凸的鹅卵石上而如同飞溅的泪花。
身材高挑、轮廓瘦得像瘪三，脸上戴着一副高度近视老花眼镜、脸型有点像螳螂楠子核的竹篙鬼（祝高魁）正一边看着老婆哭着走出去，一边抽着闷烟，一边慢条斯理并唉声叹气地猛嗦几口甲天下牌香烟并往屋外吞云吐雾。祝高魁的画外音：“唉，我刚从还珠县文联退下来，现在又是年三晚四，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你诅咒，今年不是虎年而胜似虎年，看来老婆也像母老虎了！唉，都说贫穷自在，富贵多忧，看来我贫穷也更不自在啊！确实，眼下老婆也没有骂错，杜甫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发出的‘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慨叹已经两千多年了，我至今还是像他那样无端苦苦慨叹！唉！我真的是无能啊！你看，如今我过年过节却像瘪三走躲日本鬼似的，咳，真是烦死我了！”
祝高魁挺幽默地脱下老花近视眼镜，然后又极不自在地看了一下刚凉干放在桌面上正欲贴出的一副：“净净干干辞旧岁，清清洁洁过新年”的春联而凝神静思良久。
竹高魁看着老婆从外面抱柴回来，于是，便自言自语地：“贫穷自在，富贵多忧，看来现在已经是完全颠倒过来了……”
老妇人从外面抱了一把柴枝回来而瞪了一眼竹高魁：“呵！？现在才知道贫穷不自在呢，真是死脑筋，一本通书读到老，我看你和隔离二叔公猪屎钩（诸始鸠）得一担唷！可惜人家猪屎钩现在可是富得流油而富贵无忧呢！哼！……”老妇人说罢满脸愁容，而那饱经苍桑的额头上皱着如垄脊梯田上的沟沟壑壑。
祝高魁正一言不发地并咯…咯…地抽着长水烟竹筒，突然电话铃声又一次猛烈地响起来“喂？哪位？啊！是猪屎钩吗？你吃过年夜饭了吗？”电话里诸始鸠怒火三丈的声音：“他妈的，如此的没礼貌，好你个竹高鬼，我诸始鸠吃是吃过了，不过，我不是猪屎钩，而是诸始鸠！你得罪人了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样的呀，哈？”
祝高魁的脸倏地红了一下：“啊，诸老兄，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是说话有些走音吧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唉，大年三十临头，真是大吉利社！不过，我不该这样没有礼貌，我该叫你猪…唉，你看，我又走音了，我该叫你诸始鸠大哥才对！不过，刚才你不也是叫我的花名了吗？唉，半斤和八两，咱们算是打了个平局吧！”电话里诸始鸠无可奈何的声音：“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家里的春联还没有写完呢！”
13、外景，还珠县城一街道。（夜）
吃过年夜饭的几个中老年人正聚在一起一边品茗一边研究对联诗词，一边闲聊。
14、外景，县城一街坊。（夜）
诸始鸠家门前，几个小孩正在燃放零散的鞭炮，诸始鸠正一本正经地两手参腰指挥贴春联。
诸始鸠右手一挥：“啊，对了，侄子，横披那“迎春”的两个字中的“春”字右上角稍微往上提高一点！好，哎，就这样！”
不一会儿工夫，一副：“文心雕玉飞龙凤，雅兴评联正地天”的春联便顺顺当当地贴好了。
诸始鸠反复地看了几下并细心琢磨，然后微微颔首，诸始鸠正欲转身回家看电视《春节联欢晚会》，突然他倏地想起什么似的并马上拿出移动手机：“喂？是老文联主席吗？难道你一退休就忘记了我们十几年都不变的君子协定吗？我们还没有到各家各户论评对联呢！”手机里祝高魁的声音：“啊！没有，没有，诸老兄你是误会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先看一下春节联欢晚会，不过，我的那台电视机……”
诸始鸠把移动电话移至右耳边：“唉呀，你也想看看春节联欢晚会呀，唷，我想起来了，你家那部二十寸彩电有啥看头，明天再到我家来补看吧，我家的那部数码液晶家庭小影院大彩电不知有多好的看头！”手机里祝高魁的声音：“可明天是初一大年呢！有谁在初一大年到人家家的屋里看呢？哈！你真是！”
诸始鸠恍然大悟地：“哎，这个又是，不过，咱们俩难道有这么讲究吗？反正现在我是刚从农工商建筑总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退下来，你也是刚退休，我们正好是无公务一身轻松呢！今晚我们来个清梅煮酒论对联怎么样？”手机里祝高魁的声音：“好了，好了，算我服你了！”
诸始鸠有点不耐烦并趾高气扬地：“那当然了，当年毛泽东在湖南长沙曾经和萧子升像叫花子似的到各地游学卖对联,那我们今年也来个游联评品闹新春吧！” 手机里祝高魁的声音：“唉，咱们别煲电话粥了，好，咱们酒坊路图书屋相会，不见不散！”
15、外景，还珠县城一城中村街坊屋。（夜）
祝高魁的老婆正唠唠叨叨地走出门来：“哼，年三晚四，撒下我就走！”
16、外景，酒坊路图书屋。（夜）
祝高魁正心不在焉地浏览图书架上的各种图书和杂志，一边焦急地等待诸始鸠。在来回踱步中不时看看时间而显得有点忐忑不安，于是，一股无名之火正欲从脸上隐隐烧起。
祝高魁的画外音：“怎么搞的，这个诸始鸠，怎么这样的不讲时间信用？而且还是他先约我的。现在连鬼影也不见一个，哼？”
正当祝高魁发愁和不知所措之时，面相肥胖的诸始鸠便像个石碾和企鹅学步似地向图书屋吃力地走来。
祝高魁憋了一眼诸始鸠“唉，我说你诸大佬呀，怎么如此珊珊来迟？让我等得都不耐烦了！”
诸始鸠满脸堆笑地：“唉呀，我说你祝老兄急什么急？”
祝高魁气怏怏地：“什么，你又叫我猪……”
诸始鸠两手一摊并无可奈何地：“你看，你又来了，谁叫你我都是猪的谐音呢！”
祝高魁愤愤不平地：“你是猪归你是，反正我不是！”
诸始鸠眼睛的溜一转：“那你不姓祝姓啥？”
祝高魁理直气壮地：“我当然姓祝喽！”
诸始鸠两手一摊：“呵！这就对了嘛！”
祝高魁看了一下诸始鸠：“嗬，对了，刚才你为啥这样姗姗来迟呢？”
诸始鸠抬起头并亮了亮嗓子：“啊，是这样，刚才我在雷同街看了一下……”
镜头闪回：
17、外景，雷同街道。（夜）
华丽缤纷的街灯五光十色，豪华漂亮的高楼大厦两边高耸。
诸始鸠正荷枪独彷徨似地徘徊在宽阔笔直的街道上东张西望街道两边刚贴出的春联。
一拧了拧西洋鸭帽的老者立即拍拍诸始鸠的肩膀：“哎，同志，你在干嘛？”
诸始鸠爽快地：“啊！我没干嘛，我正在看对联呢！”
老者恍然大悟地：“啊！？”
诸始鸠的画外音：“咳，真是不看不在意，越看越生气。你看，这条街几十户人家都是富得流油的冒富大户，但贴的都是从大街或商店里买来的诸如“横财入手、丁财两旺”的格格不入而户户雷同一样的对联，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和我家有人超生一样，让人看了百思而不得其解，看来，越有越算，越穷越判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镜头闪出：
18、外景，八音街一榕树旁。（夜）
祝高魁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恍然大悟地：“啊！怪不得如此，原来诸大哥先我一步在同样街品评对联呢！唉，对了，诸大哥，刚才你在雷同街先看了那些对联，你看了之后觉得怎么样？”
诸始鸠十分失望而懊气地：“唉，雷同街贴的对联千篇一律，大同小异，都是从大街商店里买回的那几首几乎一样而且老得掉牙的对联！”
祝高魁故意地问了一下诸始鸠：“你看清楚了没有？”
诸始鸠走近祝高魁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嗨，我当然看清楚了，看你祝老弟真是不相信人，难道我看不清楚还算什么专门监督评判春联的行家里手吗？你以为我这个春联纪检监察官好当吗？哈？”
19、外景，八音街街道上。（夜）
华灯晚趣，歌声飞扬。
祝高魁和诸始鸠正漫步在街道上并不时地看街道两旁刚刚贴出的对联。
祝高魁有些疑惑地：“怎么不好当？我看你现在是当得最春风得意了！”
诸始鸠沮丧着几乎看不到脖子的脸：“唉，还说我春风得意呢，刚才在家里俺老娘足足骂了我大半个钟头，俺老娘说我如今有钱又有什么用？家里富得流油又怎么样？都说有钱使得鬼推磨，前途、前途，有钱就途；理想、理想，有钱就想，我看你正好恰恰相反！老是吃饱饭清闲得没事干，看你都已经六十出头的人了，居然到现在还是老光棍一条，现在居然还继续像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似的去横裁竖钩地品评人家的春联，老干这些干嘛，我看你猪屎钩钩猪屎打光棍，活该！”
20、外景，回头街街上一店铺前。（夜）
美妙的广东音乐正从店内传出。
祝高魁看了一下诸始鸠，然后更加大惑不解地：“哈？！为什么你老娘说得这样难听？你单身恐怕不是这个吧！”
诸始魁满脸皱纹皱得像苦瓜似的：“咳，那当然不是这个了！”
镜头闪回：
21、内景，诸始鸠家中。（夜）
诸始鸠家老娘正喋喋不休地责骂老儿子：“儿子啊儿子，我绝对不稀罕你有钱，你都六十出头的人了，当什么建筑老板，现在居然还还打光棍，你看我有几多年高寿？至今我还没有抱孙呢！现在我抱孙重要过比养你这个儿子！你知道吗？你叫我怎么样向老祖宗交代？都说有钱能使得鬼推磨，我看你有钱也不能使鬼推磨，你有钱有个屁用！”
诸始鸠十分苦恼地：“老光棍有什么不好？我光棍还带头实行计划生育呢！”
老娘捶胸顿足地：“好你个臭小子，如此法计划生育，你真的气死我老娘也！”
诸始鸠火上加油地：“哼，气，有什么好气，真是老封建，你看那《红楼梦》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两夫妻好好的不也是夫妻双双把家出和把婚离了吗？这样的结婚有啥意思？要是我想要老婆的话，哼，待明年我娶个十八岁的花姑娘回来给你老娘看看！”
老娘破涕为笑地：“哼，明年你能娶个十八岁姑娘回来呢，说起来还不怕肉酸，都六十几岁的人了，还说什么娶十八岁黄花闺女，还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要是你能娶黄花闺女那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诸始鸠拍拍胸膛：“那你就等着瞧瞧看吧！”
镜头闪出：
22、还珠县县城。（夜）
一条小黄浦江横跨县城两岸，江中和两岸城、楼、灯相辉映，五光十色的江流袅袅在水中轻轻荡漾，好一幅立体夸张写意工笔画。
远处，隐隐约约地飘来广东音乐《喜洋洋》美妙的旋律。
23、外景，县城一街道。（夜）
一大群人正围在一起欣赏刚贴好的对联。
24、外景，八音街一霓虹广告灯下。（夜）
霓虹闪烁，五彩缤纷。
祝高魁心里一愣、脸色一变并看了一下诸始鸠便皱得像苦瓜：“啊？怪不得原来如此，刚才我也是被我老婆数落了一番，说我家穷得像那家里只有三只火砖灶，一对大水筒，吃半边（缸）江水，而不明不白地骗了她，我家确实也差不多如此唷！哎，对了，你说你今年都六十三岁了，至今还没有结婚找到老婆，究竟是为啥事？”
诸始鸠语重心长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个说来话长啊！”
镜头闪回：
25、外景，1966年冬，喀斯特公社东方红大队革命村。（日）
一单家独户的小桥流水人家，热闹非凡。正门楼上正贴着：“乾坤永定歌幸福；琴瑟和鸣唱自由。”的对联；洞房里，也贴着一副：“恋爱自由欣爱恋；婚姻幸福喜姻婚。”的对联；一厅门上也贴着一副：“乾坤正合萧笙咏；鸾凤和鸣天地吟。”的对联。
小桥流水人家里，诸、黎两姓珠联璧合，一个简朴而又热闹的婚礼正在举行。
年方21岁、青春潇洒的诸始鸠正在兴高采烈、心如喝蜜似地正和新娘阿丽拜堂。
主婚人正兴奋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亲朋戚友，夫妻对拜！入洞房！”
26、内景，新婚洞房。（日）
诸始鸠正在看一本中学语文课本，他随意地翻了一下，当他看到《孔雀东南飞》一课时便定格看了下来。
新娘子阿丽正娇羞地看着新郎那胳膊上发达的肌肉而在凝思良久中便情不自禁地悄悄情窦初开，春心萌动……
27、内景，大队部里，大队支部书记、大队贫协主任、公社革命委员会覃副主任等正在摇头晃脑地听三用机里传出的革命现代京剧杨子荣、少剑波《智取威虎山》的一唱段：“……消灭座山雕……扫平威虎山！…..”
突然，公社革命委员会覃副主任板起脸孔：“这次斗私批修动员大会要在你们大队选一反面典型，你们看选谁比较合适？”
高瘦脸黑的覃永贫贫协主任小眼珠的溜一转：“我看革命生产队的诸始鸠比较典型……”
28、外景，大队学校一操场。（日）
操场上，人头涌动。太阳猛烈蒸晒而烈炎烧天。
会场上，喇叭声高扬，一条：“东方红大队宣传贯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暨阶级斗争斗私批修动员大会”的横额特别刺眼。
会议正在进行。大队支部书记孟生够正在拿起三用收音机的扩音器话筒大声主持会议。支书大声嚷了几句之后，戴着尼脂帽的公社革委会覃副主任便在东方红大队千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阶级斗争斗私批修动员大会上讲话：“社员同志们：……哈，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时时讲，……东方红大队宣传贯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精神是比较得力的，阶级斗争和斗私批修政治运动也开展得比较深入扎实。但是，至今还有不少的死角，比如说，红旗生产队的出纳诸始鸠由于放松无产阶级世界观的改造，资产阶级思想比较严重，受资产阶级的毒害比较深，私心杂念比较多，他竟然用手中的权力拉拢腐蚀年轻姑娘并得手而和那姑娘结了婚，在婚礼中，他大鸣大放，无法无天，还写什么鸟屁结婚对联，并竟然在对联上说什么恋爱自由，我看他是和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如出一辙，这完全是资产阶级思想问题，这个问题是相当严重的，我认为这是全大队斗私批修相当突出的典型，我建议东方红大队马上把他划为四类分子！……”
会场上，诸始鸠的新娘在太阳蒸晒和突然沉重的打击下如晴天霹雳似地竟然马上晕厥了过去……
29、外景，大队卫生站。（日）
大队赤脚医生望、闻、问、切地了解一下已经晕厥过去的诸始鸠的新娘，然后便小声缓缓地说：“唉，由于她现在极度伤心，再加上猛烈的太阳蒸晒，她的病情比较严重，现在必须马上送公社卫生院才行！”
30、内景，公社卫生院。（日）
一病房里，诸始鸠的新娘正躺在病床上，护士正给她打吊针。
新娘阿丽在医生、护士的护理下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十天之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