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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宇--内容
 
授权级别:授权发表 作品类别:相声剧本-对口相声 字数:  编辑:1234567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2/11 13:19:17  最新修改:2010/2/11 13:19:17  阅读:
蓝宇
作者:北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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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宇》剧本

陈捍东(以下简称东)旁白:那天早上你走了以后,我一直为你悬着心,一直觉得你仍然在我身边,你知道吗?
[蓝宇简陋的小屋中,蓝宇(以下简称宇)正在对着镜子刮胡子,东还在熟睡中,宇披上外套...... 1988年夏 帝皇桌球室]
刘大力:捍东,该你啦!
东:我操,这他妈黑球一晚上尽跟我捣蛋!再这样下去,看我非把丫吃了不可。
张姐:可别介,你要是把它给吃了,我们可就没戏看了,咱们也该撤了,对吧?
东:行了,行了......小彬子,替我给他们来两瓶威士忌,要黑的。上次弄个红的来,多难喝啊!
张姐:我可是听说了,上一次你可是把人家弄的......
东:你说的哪一个?
张姐:什么哪一个!人家可是有名的有姓的大闺女,叫什么来着?(指着刘征)你问他!
刘征(以下简称征):大家玩得还开心吗?
东:刘征!你丫跑哪儿去了你?
张姐:是呀,刘征,这红的不好喝黑的又不听话,今儿晚上可看你的本事了!
小彬:陈总,你要的两瓶黑方来了。
东:嗯。
张姐:刘大力,我可得提醒着你欠我三杯呢,赶紧还上!
刘大力:张姐,你就饶了我吧!
张姐:你就赶紧过来给我喝酒,来!
东:一口气啊,--?,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征:先等会儿,还有点儿事没办完呢!
东:我操!神秘兮兮干什么呀?
征:没你的事,你别管。
东:你还是不是我的员工啊?
(征往门口招了招手,东走了过来)
东:谁呀?
征:一个朋友的弟弟。
东:就你还有朋友呢?
征:你没几个朋友?
东:怎么着?
征:大学生缺钱嘛!
东:啊?你把他领到这里来赢咱哥儿几个的钱来了?
征:那不敢,我是要把他介绍给这儿的王总。
东:王八?干什么啊?
征:就是介绍嘛,别问那么多了。
(远处传来张姐的声音:陈捍东,你还来不来啊?)
东:来!等会儿啊!--你不是玩笑吧?王八......他也玩这个?
征:哪个?
东:多少钱?
征:什么多少钱?
东:你丫甭装蒜啊!
征:一本吧。
东:我操!才他妈的一本?--干净吗?
征:看上去挺健康的,大概一洗就好了。
东(笑):功夫怎么样?
征:什么怎么样?人家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东:你把他介绍给王八就是上策了?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跟你朋友的弟弟一起吃顿饭怎么样?走......
征:你别闹了,你瞎折腾什么呀?
东:他叫什么来着?
征:蓝宇。
[华华饭店内 宇坐在床上看电视,东洗完澡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来]
东:你还坐在这儿?
宇:什么?
(东将电视声音调小,到吧台上倒了两杯酒)
东:我是说......我还以为你把我所有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起来一块颠了呢!
宇:......
东:不早了,去洗个澡吧。
宇:大哥,您去过美国吗?
东:嗯。

(做完之后,宇躺在床上合着眼,东坐在床边抽烟)
东:什么时候了?
宇:......
东(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操!这帮欧洲大款,没一个守时的,怪不得他们国家那么穷呢!你不急着走吧?
(东走到浴室去洗澡)
宇:明早没课。
东:大学生啊?
宇:念建筑的。
东:念建筑还缺钱?
宇:嗯。
东:哪儿人那?
宇:东北。
东:我啊,是念文科的,成绩是不大好,可是我的公司,今天可是市值逾亿呀。--你哪来那么多?喷得我混身都是!(走到床边)--你也擦擦?
东: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吧。
(宇点了点头,东熄灭了灯)
东:第一次吧?
(宇还是点头)
东:有女朋友吗?
宇:没有。
东:又硬起来了?
(宇尴尬地笑)
东:接过吻吗?
宇:没。
东:要不要我教你?
(宇没说话,东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大街上 宇和东偶遇,]
东:呦,大学生?我还以为你熬不住跑回老家去了。
宇:我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东:这么久不见,还成吧?
宇:四个月......
东:什么?
宇:昨天,刚四个月。
东:哦......对!
宇:你今天......
东:你......
东:什么?
宇:你先说。
东:也没什么......上次留个电话号码给你,就是让你来找我的嘛。
宇:那张纸条让我给忘了,洗衣服的时候没发现,晾衣服那会儿才想起来。那一千块钱还可以,那张纸早不成了。
东:刘征说你这小子挺古怪的。
宇:他真的这么说?他还说什么了?
东:忘了。

宇:我不相信。
东:不相信也没有用,忘了就是忘了嘛。
宇:刘哥,他是个好人。
东:怎么着?指桑骂槐呢?......哎,你这样子,不冷啊?
宇:出门的时候太急了,忘了带围巾。
东(解下自己的围巾):先用这个,过来呀。
(宇走到东跟前,东细心地替他把围巾围上)
宇:谢谢!
东:晚上......没事吧?
宇:寒假到了,人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
东:还有我呢。
宇:你不回家过冬啊?
东:我最讨厌过节了,成天吃吃喝喝的,没完没了。
宇:你真那么讨厌吃啊?
东:你真想知道吗?到我那,我告诉你。
[第二天 华华饭店东的房间 东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报纸,宇从卧室里走出来,穿着一条内裤,睡眼惺忪地倚在客厅的门框上]
东:新年快乐!
宇:这么早就起来了?
东:还他妈早呢!这时间够吃中饭了!赶紧换衣服去!
宇:出去吃吗?
东:我在外面订了一张桌子,新开了一家菜馆......听说贵得不得了。
宇:吃吃吃的没完没了!
东:什么?你丫找死呢吧!过来!
宇:不是说换好衣服去吃饭吗?
东:你先过来嘛!
宇:不。
东:你过来嘛!你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
宇:在哪儿啊?
东:刚才我跟你说新年快乐,你干嘛不理我?
宇(走到东身边,吻了他的脸颊):新年快乐!
东(回吻):礼物在衣柜里,自己去看。
(宇打开衣柜,那是几套给他的新衣服)
宇:买那么多东西给我?
东:你那身衣服真够土的。
宇:人家本来就是个土包子嘛,穿这种衣服上学,人家还以为怎么来了个小日本呢。
东(走到宇身后):我就是要把你变成个小日本,看他们怎么说!
宇:你说今天穿什么好呢?
东:我觉得......你不穿也挺好的。
(东突然伸手欲脱掉宇的内裤,宇不肯)
宇:不好,绝对不好!人家昨天晚上给你折腾了一整夜......
东:折腾?你他好不会吧?我下面的那个人,不是挺舒服的嘛!
(东吻住宇,宇环住他的肩......)
[日本料理店 宇背着书包进入,东已经到了]
宇:对不起,来晚了。
东:怎么来的?
宇:坐公车。
东:以后来见我打的就行了,有时间,我去接你。
宇:不喝啤酒,待会还有两个家教得去呢。
东:你那些家教,也真够烦的,你现在还缺钱吗?
宇:不是那个问题。
(服务小姐上)
宇:麻烦你给我一个可乐,一个杂锦锅面。
东:那是什么问题呀?--到后面去看看是谁在吵架?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服务小姐(走到后面):吵吵吵......吵什么?不要吵啦!客人都不高兴了!
宇:我把你给我的钱全都存起来了。
东:那敢情好......如果有一天我落难了,还能管你借点钱花呢。
宇:不过也没多少。
东:蓝宇,你有病吧你?
宇:对,我有病。大学那么多女同学不喜欢,偏喜欢上你。
[公园内 一个男生在晨跑,东主动和他打招呼]
东:哎,不冷吗?
男生(停下来):还可以。
东:这几天风可大。
男生:不碍事......老兄抽什么烟?
东:这个?来一根?
男生:也好。
(东掏出烟并为他点上) [年三十晚 去东母家的路上 宇坐在东的车上吃个不停]
宇:寒假一到,宿舍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
东:你很饿啊?
宇:工地那边挺忙的,还没来得及吃中饭。
东:工地?
宇:刘哥给我找了个工作,工资虽然不高......我们说好了不让你知道的。
东:刘征这个小子老是背着我干这些莫名其妙的勾当,他还拿不拿我当老板了?
宇:刘哥,他很尊重你的。
东:那你呢?你拿我当什么人啊?
宇:我......我没拿你当什么人啊。
东(停下车):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清楚......工地的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宇:我担心你会不高兴。
东:对呀!你为什么担心我会不高兴呢?
宇:......
东:你听我说清楚了啊!咱们俩认识,算是挺有缘的,但是总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吧。我和你在一起,全凭自愿:合得来就在一起,感觉不好就算了。
宇:我......感觉挺好的。
东:两个人,要是太熟了,倒不好意思再玩儿下去了,也就是说到了该散的时候。--你明白了吗?
宇:......
东:你甭说,你穿这身衣服,还真像个小日本。
宇:我们......还没太熟吧?
东:好像还没有。
(东笑着拥住宇的肩,把头抵在他的头上)
东:现在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呢?(笑,吻上他的颊)
[东母家中]
东母:别干坐着,去,把那套斗彩杯碟给拿下来,一会儿喝茶好用,小心别碰了啊?--大宁怎么还不到呀?--牛妈,甲鱼炖好了吗?
咏红(东的妹妹,以下简称红):这不是明摆着男女不平等吗?你们俩不也'干坐着',凭什么要我去啊?--蓝宇,你去!
宇:嗯。
东:去!别瞎闹,他知道什么是斗彩呀?待会儿再给砸了,我可给老太太赔不起啊!
东红:妈,您刚多大年纪了?我怎么听见有人管您叫老太太呀?
东母:这么多年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说话别老是那么大声嚷嚷,以后怎么教你儿子呀?
东(给东母倒酒):妈,我来。
东母:什么老太太?
东:我......我没有。
红:懦夫!
东弟(开门进屋):哥!妈!姐!
东:蓝宇,我大学同学的弟弟,这是我弟弟卫东。
宇:你好!
东弟:哥,上次让你从香港替我买的那些东西,带来了吗?
东:在你屋呢。
宇:你喜欢听日本音乐呀?买了那么多杂志和磁带。
东弟:坂本龙一,喜欢吗?
宇:音乐,不太懂。
(东弟把walkman的耳机塞到宇的耳朵里)
东母:好了,卫东,洗把脸去。再把那套斗彩杯给拿下来,小心别碰着!(起身)牛妈......烤鸭好了没有?
东弟:干嘛?又得拿那破东西喝茶?
东:什么破东西?老太太的压岁钱还没给你呢吧?
东弟:年年如此,就让我一个去冒这种险把那些破玩意搬来搬去,又不是没别的用。
红:算了吧,你要不乖乖把它拿下来,妈待会儿又开始讲笑话了。
大宁(东妹夫,以下简称宁):大家好!妈又说什么笑话了?
红:没你事。
东:还不赶紧劳动劳动去,去吧!
宁:怎么?今年又是你啊?
(东弟起身)
红:怎么这么晚呀?
宁:刚要出门就出了点事情。
东:去帮帮他。
(宇起身去帮东弟)
宁:这是谁?
红:哥朋友的弟弟。
牛妈:小红,太太说要是你那位来了,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宁:牛妈,告诉老太太我今儿来晚了,一会儿先罚我三杯吧!
红:行了吧!妈一直喝着呢!--走,我帮你上菜去。
宁:捍东......咱们有日子没见了吧?
东:可不,这些天比较忙。
宁:也难怪,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东:也没多大,还凑合吧。
宁:凑合?跟外贸竞技那三千万元贷款,也算凑合?
东:那个......批了?
宁:我也是道听途说......你关系这么铁,佩服......可是我有个看法......
东:什么?
红:哥,大宁,吃饭了!
宁:哎,来了!
东:什么看法?
宁: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一句老话来:身后有馀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东笑而不语)
宁:走,大节当前,咱喝酒去。
[华华饭店东房中 那天晨跑的男生穿着一条内裤在浴室里照镜子,东半卧在床上看着他]
男生:这些都是送我的?
东:你要是喜欢,都拿去。
男生:陈总真大方。
东:这些东西,那些人穿着都不好看,就你穿还有个样儿。
男生:同学说都说我应该去做model,可是没有关系,进不去呀。
东:出来坐呀,坐!
(东倒了两杯酒,拉着男生一起坐在床边)
东:别那么紧张嘛,喝杯酒暖和暖和,为我们未来的模特儿干杯!
(东故意把酒洒在男生的身上)
东:哎哟......对不起!
男生:没事没事,我自己擦。
东:干脆把它脱了算了,我听说做模特儿的在后台都是光着身体走来走去的......
(搞门声响起,东去开门,迎上的是宇兴高采烈的脸)
宇:有客人在啊?在外边都听见你说话了,(走上去抱住东)两个星期不见你,真想你!?
东(推开宇):别这样!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
宇:不是约好了吗?这礼拜六下午交完功课见面的。
东:那你也应该先来个电话吧,你真把这儿当家了?
男生(裹了一条浴巾出来):这样子可以了吗?
宇:我不知道你正忙着呢,我先走了。(转身就跑)
男生:什么事?
东:没事,你先等我会儿。
(东追出去)
东:蓝宇!蓝宇!
(宇跑到了电梯边,准备下楼,东跟了上来)
东:蓝宇,你先听我说句话。
宇:请讲。
东:是我不对,忘了今天约好了你。
宇:真是的......还是头一次打的过来的呢!
东:这个......害你白跑一趟了。
(电梯上来了)
宇(走进电梯):说完了吧?你还不快进去!人家都快浪出火来了!
东(上前,阻止电梯关上门):我又不是没跟你讲过,玩这个没有那么认真的!
宇:你玩什么认真?
东:我还是那句话:想在一起就高高兴兴的,要不然就算了。
宇:清楚。
东:你清楚?你清楚个屁!你不给我玩你给谁玩?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以为刘征还能再给你找一个像我出手那么阔绰的客人?你甭他妈天真了!
宇:你是说那些钱?那倒容易,明天我就让刘哥去银行把钱还给你,可以了吧?
(电梯关上了门)
东(冲着合上的门喊):蓝宇,你跑呀你!你别以为不拿我的钱我就不是玩儿你!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1989年夏天 东办公室]
东:操他妈的!我这屋的空调坏了,怎么老没人给我收拾一下?
某男:陈总,你先别着急,我给您倒杯冰水。空调的事,我早跟他们说过,可是他们说,这几个星期又闹罢工又闹什么的,维修部早垮掉了,还说什么让我们给担待一下。
东:担待个屁!罢工?装他妈的什么善男信女?不知道换一批工人?全首都的工人除了罢工的都他妈死绝了吗?刘?呢?怎么老半天没见他一眼?
某女:刘征老婆住院了,打电话来,正往回赶呢!
东:对了,东柏林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某女:没有。
东:传真呀什么都没有?你看清楚了吗?
(东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征站在门口)
征:捍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东:这么早?还想着晚一点跟你喝一杯呢。--对了,诗玲还在住院。来,坐!
(征进来,两人坐下)
东:那边消息有没有?
征:还没生出来。
东:怎么会呢?
征:医生也没有很具体的讲,可是......提醒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东:真的会有危险?
征: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害怕,我真的特别,特别害怕。
东:行了......,诗玲......,她会吉人天相的。
征:我也只能够这么希望了,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世上,我只有诗玲一个......
东:别想太多,这时候,千万别想太多啊!
男声:陈总,这有位罗先生找。
征:我先去医院了。
东:好!你先去吧!代我问诗玲好。
宁:对不起,打扰了。
东:大宁啊!我还以为是哪位罗先生呢,来,进来坐呀!喝什么?
宁:不用了!我还有事,得马上走。
东:有那么重要吗?
宁:我今天来是顺路给你捎个讯,要是你不在,也就算了,这事儿,电话里没法讲。
东:我明白。
宁:明白就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要有什么朋友,同学,或者同学的兄弟姐妹在广场的话,告诉他们务必撤,情况有点紧张。
东:你说什么?
宁:今天晚上要清场了。
东:我操!
宁:年青人留在家里,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算了,不说废话了,真想把事办完,回家睡一觉。好了,我先走了。--对了......那天我在广场周边看见那位小朋友,叫蓝宇是吧?好像在当纠察,端着盒饭在路边吃呢!
东:蓝宇?我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他跑到那儿干什么去了?
宁:我也只是远远看见他一眼,他没看见我。走了......多保重。
[华华饭店 东到衣橱里拿睡衣,看见那些他买给宇的衣服。洗完澡后,他靠在墙上若有所思。镜头切到北京大街上,东开着车满大街找宇,到处都是慌张的人群,他把车停在一条巷子里,盲目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到了东的车边,唤醒了假寐的东,居然是宇,东下车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镜头切回华华饭店,东和宇倒在床上,宇在东的怀里失声痛哭。女声旁白:六月四日凌晨四点半......][几年后,宇开着车和东在一起,车内响着"你怎么得我难过"的歌声]
宇:累不累?
东:还成......这车子没什么问题吧?
宇:还成。
东:你小子可越来越大爷了啊。
宇:怎么讲?
东:好好的一份毕业礼物送给你,连个谢字也不多说一句,单说个'还成'?
宇:你这些礼物,也不知道多少个男男女女收过。
东:你这话不是认真的吧?
宇:反正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东:算了,咱们不谈这个。
宇:也好。(唱)'......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刚下飞机也不回家,神秘兮兮的。
东:带你去看个地方,前面右拐。
[某别墅]
东:喜欢吗?
(宇跑进屋一脸吃惊)
[几天后 别墅内 宇在装一盏台灯,东在一旁抽烟]
宇:这几天,你的烟抽得特别凶。
东:是吗?没事,算命的都说我命挺硬的,没那么容易趴下。
宇:治丧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东:有陈书记负责,我们这些孝子贤孙去了也是闲呆着,倒是房子装修的事情,我一时会帮不上忙了。
宇:不忙,慢慢地做呗。--咱妈还好吗?
东:今天几位部长的花圈都送到了,她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宇:你们家也真够体面的。
东:体面管什么用呢?人在医院里住了这几年,临走的时候统共才剩下一副骨头。
宇:你瞧瞧,我这土包子又说错话了吧。
东:今天挺怪的,我突然想起来那年毛*席去世,我一听到消息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连续哭了好几个晚上,眼睛都哭肿了......可是这一回......我却没哭过。
宇: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才几岁呀,全村大人全都哭了,我还头一次看我爸哭得那么厉害呢。
东:哭有什么用?人一死,就什么都完了。
宇:没完,留下来的记忆还没完呢。
东: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刚才那顿饭没劲透了。
宇:好啊。
[某工地 宇在公用电话亭给其母打电话]
宇:妈,我......蓝宇,(笑)啥不给你打电话?现在忙呗!现在,现在弄一个......建筑小区,不是......这边跟咱家那边不一样,(笑)五层的吧,大概五层。妈,啥时候你也过这边来玩呗?谁说的?我爸身体怎么样?
[机场休息室 林静平(以下简称平)、东和一帮俄国人在谈话]
平(用俄语):如果有时间,陈先生想请大家喝点香槟。
俄国人:多谢了,我看香槟还是留待下次陈先生来到莫斯科再喝吧。--对,这次合作成功,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平:他们拒绝了,他们要到里面买免税品回去给太太。
东:他们这么说的?
平:没有,是我偷听到的。
东(起身):那好!那我就不耽误各位俄罗斯同志回国慰妻了。
平(用俄语):那么,这次见面就到此结束了。
东(和众人握手):合作愉快!
俄国人:林小姐,我真希望我们国家也有像你这么出色而且美丽了翻译。
平(用俄语):多谢你,我也希望以后有机会跟你们做买卖,而不是以翻译的身份。--再见。
东:再见。--刚才我说的最后那一句,你没翻过去吧?
(平笑而不语)
征:他们都走了,那我订的香槟怎么办?
东:什么办?我还在呢,林小姐也在呀。--林小姐,这次生意能够这么顺利谈成,多亏你了,今天咱们先喝个香槟,改天我们再让你好好吃一顿。--刘征,最近新开的法国菜馆,叫什么名字来着?
征:不知道。
平:La Vie en Rose,你是指在使馆区附近那一家吗?叫La Vie en Rose,其实那里的菜做得也不怎么样,可他们的酒库是全北京藏酒量最丰富的。--陈先生也喜欢喝红酒吗?(平的手机响起)对不起。
征:'陈先生也喜欢喝红酒吗?'
东:这么出色的女人你哪儿找来的?
征:不告诉你。
[某夜 东和平一起逛街]
东:这个地方怎么样?
平:挺好的。
东: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不过他们这儿的手扒羊肉倒是新添的,我要知道你那么喜欢吃羊,今天就应该带你去一个专门涮羊肉的馆子,不过那地方就是有点脏。
平:我属虎,每次吃羊,都给朋友说成'羊入虎口'。--怎么着,在算计我今年有多大了?
东:我呀......没有。
平: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你不好意思说。
东: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在想什么你会知道?
平:对你,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东:对你,我可没有,就是钻进你肚子里去也没用......俄文我都听不懂啊。
平:谁告诉你我肚子里边都是俄文的?
东:男人的直觉呀。你看啊......女人总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就算这样,她们也不会觉得安全,总怕有人溜进去偷听。
平:那也不对,要是有俄罗斯人混进去了,那还是不安全。
东:你肚子里有俄罗斯人吗?
平:没有,什么人也没有。
东:那我能不能申请到里面去参观一下吗?
平:申请表格早已经专递到府上了,你没看见啊?
东:我这个人太粗心大意了。
平:小心眼的男人最可怕,我姑姑说的。
东:你怎么一天到晚总把人姑姑?在嘴边。她是你什么人,哪天也让我见见?
平:她不见人。
东:连你也不见?
平:我们没搞错吧?你打算在这风里站在路灯下......跟我谈论我的姑姑呀?
东:也不是,这样吧,咱们谈论谈论我妈养的鸡,怎么样?
(平笑)
[东和宇的别墅内 东在烦燥地抽烟]
宇:你说完了?你看上了一个女人,要跟她结婚,就那么多呀?
东:房子的事你不用担心,这儿早就转到你名下了,我会另找地方住。
宇:然后有空就过来看看,看这房子装修好了没有?
东:要是你喜欢,可以把这这卖了,整一笔钱,足够你开一家公司了。
宇(停下正在打的游戏,盯着东看):把这卖了?你想得也真周到。
东:人长大了,就得结婚生子,我一直是这么想的,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游戏机发出声响)
宇:怎么忘了,(笑)完了!
东:你这样子,太没意思了吧?
宇:我上去洗个脸。
东:你就不能陪我多坐一会儿,可以吗?
(走到楼梯口的宇又走了回来,漠然地坐在东的身边)
东: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今天才头一次这么闲坐着。
宇:小时候,我老喜欢跟我妈上山闲坐着。
东:想家了?
宇:不想家......谁都不想。(越过东指着窗外看)有一天那边挂了个彩虹,大得不得了,我赶紧去拿摄影机,可是出来的时候,彩虹已经不见了。
东:彩虹都害羞,不愿上镜头。
宇(笑):瞎说。--你知道......以后,我是不会坐在这儿等你了。
东:这个......我大概也猜到了。
宇:真是的......这房子还没装修好呢。
东: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喜欢你的。
宇:你别招我哭。--你可能也知道,我也是真喜欢你。
[东和宇的别墅内 东从楼上下来走进厨房,宇在整自己的东西]
东:这么早就下来了?
宇:没睡。
东:没睡?你也真够情绪化的。
宇:要喝什么?威士忌?
东:你妈的没病吧?
宇:污言秽语的,女人都不会喜欢。
东:你少在这装蒜,你知道女人喜欢什么呀!
宇:对,我不懂,你可是专家呀。
东:呦,怎么着?今天就要走了?
宇:贵人多忘事!你去香港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你要结婚了,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东: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宇: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跟你老婆也这么讲话?
(宇站起来转过身,盯着东)
东:你给我听好了,我陈捍东可从来没有赶你走过!
宇:是我自己赶自己走的,那可以了吧!?
(宇拿起一件东西砸向东,没打着)
东:对呀,提着行李边走边唱啊......'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要多煽情有多煽情!......说话呀!啊?我陈捍东花在这破房子上的钱真的还不少呢!你要怎么报答我你?
宇:对,现在应该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
(宇走到东面前,脱下裤子)
宇:老板,喜欢来哪一种姿势,你说好了。
东:你别这样,(坐下)穿好衣服再说吧。
宇: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宇穿上裤子)
东:你别那样说嘛......你这个人,一向不知道照顾自己,老是晃来晃去的。发烧得去看,生病得去医院,这是常识。--你听见了吗?
宇:听见了。
东:钱这方面,你也不要太省了。如果有人找你合伙做生意,不要胡乱地相信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下刘征,知道了吗?
宇:知道了。
(宇继续整东西)
东:虽然我们说好了,没有必要的话不再联络,可是如果你遇到什么急事,记得千万要来找我......
宇:我记得你开始跟我讲过:'两个人,要是太熟了......倒不好意思再玩了......也就是说要散了。'所以老这么想: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少喜欢你一点,免得自己到时候难过。--你知道吗?我向自己保证过......以后再不会......为别人伤心了......
(宇泣不成声)
[影楼 平和东准备拍婚纱照]
东母:小林家的人都已经到北京了吧?
平:还没呢?我姑姑现在正在上海等师傅把她的旗袍弄好。
东母:要是早点说,我这边有位师傅,手工还是不错的。
平:我姑姑一把年纪了还特别挑剔,我们一家人都说她是给上海宠坏了,变老宝贝了。
东: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东母:小林一开口就特别讨人喜欢,难怪我们捍东挑上了。
东:刚才跟妈说什么来着?
平:没说什么呀,耳环呢?
(东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平,平让东给她带上,东将耳环替她带上)
服务小姐:婆婆,给您扑点粉?
东母:哎。
平:几点的飞机?
东:七点。
平: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东母:捍东,给我找卫东,待会儿让他过来接我跟牛妈。
东:妈,您着什么急呀?一会儿赵明开车送我到机场,捎带脚一块让他把你们都送了。--搞定什么呀?
摄影师:各位,稍等一下就可以拍了。
平: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你在外面要是有什么感情纠葛,我希望你将来不要带进我们的小家庭。
东母:这时候,你还要去哪儿呀?
东:去香港。--我发现你这人的想像力也挺丰富的嘛。
平:不是想像力,是女人的直觉。--陈捍东,少跟我来这一套,咱们可不是童男童女了,一点点历史,算什么呢?
[黑幕 东旁白:在跟静平的这些日子里,我以为我可以把你给忘了,我以为我是一个可以让女人幸福的男人。]
[首都机场停车场]
东(边走边打手机):我在机场呢,什么?这事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根本没用,对方要压价咱们也没辙呀,这批货......(两个人从东身边走过)咱们是砸定了,一定要出手。(东回头)蓝宇!(两人同时转身)一会儿再打给你。
(东关掉手机)
宇(对他的同事):你先去车上等我。
同事:好,我在车上等你。
东: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
宇:送老板的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东:最近工作挺顺利的吧?现在有很多工地都在发展,建筑师蛮吃香的。
宇:凑合。
东:你也真是......(宇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事)是你朋友?
宇:同事。
东:你老穿得那么少,冷不冷?
宇:还行,不冷。
东:赶时间吗?
宇:还得回公司。
东:我也是,--要不然今天晚上咱们一块吃顿饭?我公司附近......
宇:不成......约了朋友。
东:这样......那改天吧。
宇:这几个月都比较忙。
东:再忙也得吃饭呀。
宇:吃盒饭。
(汽车鸣笛声,宇回头看向车内的同事)
宇:不好意思,不好让同事多等。
东:你瞧我都忘了。
宇:再见。
东:哎,我怎么找你?
(宇上前留下电话号码)
东:好,那我给你打电话。
(宇点头上了车)
[宇租的小屋 东站在窗边喝啤酒,宇在准备饭菜]
宇:待会儿就可以吃了。
东:不忙。
宇:烟灰弹这儿吧。--对不起,空调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开窗)
东:没关系,这两天倒是一下子热起来了。
宇:忘了,今天不该请你来这儿受罪。
东:没有的事,(帮宇一起摆桌子)其实我应该多谢你才对,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家里做的饭了。有老婆的日子,两个人总在外面吃,离了婚,更是一个人在外边了。
宇:来的时候路还好找吧?
(宇到厨房拿菜)
东:还成。--放假了,自己也不出去走走啊?
宇:在存钱呢。
东:不是要准备结婚了吧?
宇:我又不像你,老想着娶妻生孩子,(走回来)--想着去美国读书呢。
东:去美国?
宇:嗯。--先吃点东西吧。
东:什么时候走啊?
宇:不知道,护照呀签证的,都特难搞。
东:这阵子......有朋友了吧?
宇:有。
东:什么时候给我认识认识?
宇(笑):不成,人家很害羞的。--怎么人家煮东西那么香?是咖喱吧?
(东也笑了)
宇:他出国好一阵子了。
东:干什么生意的?
宇:不干什么生意,去念书。
东:学生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宇:别老说我,也说说你呀。
东:我?我怎么了?
宇:不是离婚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厨房内宇在收拾)
东(站在厨房门口):这个地方,是租的还是买的?
宇:日本老板的房子,租金特便宜。后面有块空地,我都种了花。
东:你还是那么喜欢花?你记得吗?那年我过生日,我一回来......你已经在咱们的房子里放了一天一地的花,害得我过敏症都跑出来了,结果咱们俩还连夜把花全给扔了。
宇:真的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东:原来你全忘了,今天连我公司的电话号码你都不记得了。
宇:有些事情,忘记了好像好一点。
[客厅 东坐着抽烟,宇走进来]
东:还有啤酒吗?
宇(关上窗):喝那么多,待会还得开车呢。
东:车前天就给撞了,我是打的来的。有人说我今年犯太岁,还真他妈的灵,诸事不利。
宇:人没事,也就好了。
东:你小子,真成熟了啊。
宇:还小子呢?都快28了。
东:那么快?
[客厅 宇洗完澡出来,东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宇试着叫醒他]
宇:捍东?
东:嗯,是你啊?
宇:起来了,得睡觉了。
宇(蹲在东身前):我给你叫计程车?
东(起身):还是用那种洗发水呢?
宇:对......还是用那种洗发水。
东:真想抱抱你。
(宇把身体靠在东身上,东把他抱在怀里,半晌,松开)
宇(笑):你胖了。
东(紧紧地再把宇搂在怀里):那时候,我怎么会放你走的?
[清晨 宇卧室 宇还在睡,广播声吵醒了东,东看了一下时间,叫宇起床]
东:起来了!该上班了!
宇(转身,靠在东的身上):早!真想再多睡会。
东:你不是说今天上午有客户会议的吗?
宇:对。(猛然惊醒)真该死,你怎么不早叫我?
(宇匆忙穿衣下床,东在床上莞尔地看着他)
东:冬天快到了,你这空调我看是修不好了!
(东的手机响了)
东:谁?行长被捕了?没想到他们的动作那么快......好......,再说吧。
宇:谁那么早?
东:......
宇:嗯?
东:没你的事。
(宇出门,东把他送到门口)
宇:那我先走了。
东:哎......
宇:什么?
东:没有,一切小心啊。
宇(笑):傻瓜。
东:哎......
宇:又怎么了?
东:这两天,我可能比较忙。
宇:可以呀!有空给我电话。
东:行。
(宇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东一眼)
[某夜 捍东办公室 征给妻子打电话]
征:没事,你放心好了。我再跟捍东聊一会儿,不会太晚,你带孩子先睡吧,再见。
(征进里屋,东递给他一杯酒)
东:来,喝一杯吧!(喝酒)怎么着?诗玲,她知道了?
征:我跟她说了。
东:她怎么想?
征:她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问我飞到什么地方去,后来好像又躲进浴室哭了。
东:公司的名单上,你只是雇员而已......什么走私,贿赂,非法集资这些罪名......不会轻易地落到你头上的,还有我顶着呢。你叫她......别太担心。
征:她也不单是担心我。
东:公司被查封了,要你写什么交代材料的话,千万记住要诗玲多帮忙,你写得东西,没一个人能看得懂。
征: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东:我的逮捕令,这两天就应该要下来了吧。
征:我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了,看能不能再拖几天。
东:我进去以后,外边的一切,全靠你托着了。
(两人干杯)
[某天 捍东办公室 东约了宇见面]
宇:这么急找我?
东(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有帮你办好的护照,还有国内以及美国银行的担保......(递给宇)那边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收好了吧?
宇:你这是?
东:另外还有个名片,这个人曾经在经贸部那边管外国签证,你去找她,她会帮你把一切事情办好的。
宇(笑):你什么意思啊?(找了把椅子坐下)谁说我要去美国了?
东(一本正经):我说的。--你不是一直想去那边念书吗?
宇:真不知道你想干嘛?这么急要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东:明天就去把这一切事情办妥,好吗?--我最近挺忙的,大概没有时间给你送行了。
宇(起身):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东(帮宇拉了拉外套):到了那边......要是有空......寄张明信片回来,啊?
(门外)
男声:陈捍东在吗:
征:陈总在,你找他有要事吗?
男声:我们是市局的。
征:陈总现在有重要的客人,请你们稍等一下。
[拘留所 红和宁来看东]
东:我是怕把大宁给连累了。
宁:这个您就甭担心了,我的交代材料都已经写得很清楚,咱们俩只是姻亲关系,也没其他的。
东:连你也得写交代材料?
宁:小红,你赶紧把外边的情况说一下。
红:哥,你现在个人财产及公司名下的资产,全都冻结待查,也就是说,基本上,你的公司已经是停止运作了。
东:我操。
红:好消息是,他们好像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东:冻结待查,那一切就全完了。
宁(给东点了支烟):希望还是有的。
东:没有现金,刘征就是再努力奔走也疏通不来的。
宁:路,是搭好了,三百万搞定。
东:谁搭的路,可靠吗?
(公安的声音:进来,坐在这儿等一下。另一对人进来,等候探视)
宁:这个你甭管,问了,我也不知道。
东:可上哪去弄这三百万现金呢?
红:我们左拼右凑的,刘征把房子都押上了,也就那么一丁点儿。前几天,让蓝宇听见了,二话没说,今一大早就把现金给抬过来了。
东:蓝宇?
红:嗯。
东:他没去美国?
宁: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的罪可是死罪,你知道吗?他要是去美国,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东:他哪来那么多钱啊?
红:听说把你送他的一幢屋子给卖了,加上过去几年的房租和一笔储蓄全搭进去了。
宁:钱,花了是可以挣的,人的命,只有一条。这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东低头欣慰地笑)
[蓝宇的小屋 东、征和宁在饭厅里]
(征端着盘子出来)
东:来,搁这儿吧。--咱们来喝一杯,你什么时候改喝啤酒了?
征:我一直就喝啤酒。
东:把那个给干了,喝这个!
[厨房 宇和红在忙着]
红:当心手呀!没想到你还挺会买菜的。
(传来男声:小红,有豆腐吗?拿点豆腐来好吗?最好是冰豆腐啊!)
红:豆腐?我好像是搁冰箱了吧?
宇:我来。
(宇打开冰箱拿豆腐)
红:今儿买的吃的可真够多的了。
宇:今下可惨了,够我们俩吃一星期了。
(宇走回红身边)
红:没关系,你要是和我哥吃不了,我让大宁过来帮你们,大宁特能吃,比蝗虫还能吃。
(东走进来)
东:你们俩在这间聊什么呢?不进去吃东西?
红:我先把豆腐拿进去。
(红进饭厅,东倚在墙边看着宇忙碌)
宇:你也进去呀,呆这儿干嘛?在里边饿疯了吧?吃东西去。
东:好,
(两人进饭厅)
[饭厅 宁和东在划拳,宇忙着添菜]
征:春节放假,有什么安排?
宇:得加班,有个工地赶着开工,你们呢?
征:有可能的话,诗玲想把孩子带去黄山看日出。
红:黄山特好玩,结婚的那年,我和大宁去过,你们也应该去一趟。
宇(看了眼东):他?'没劲透了!'
东:小红,咱俩好久没划拳了,来!
红:我?我什么时候跟你划过拳呀?
征:对,人家什么时候跟你划过拳呀?你自己喝吧!
东:好,我自罚一杯。
征:捍东,咱们俩真好长时间没划过拳了,来一拳吧。
东:呦,怎么着,战一局?--倒酒,倒酒,整一下,整一下。
(东和征划拳,蓝宇带着笑看了看东)
东:来,小蓝宇,咱们还没划拳呢。
宇:成,以后你教我,现在好好吃东西,成吧?
东:吃东西,来,吃东西。
征:对了,咱们还没跟捍东喝一杯呢。--来,捍东......雨过天晴了!
东:谢谢!干了!
(众人干杯,之后东继续和宁划拳)
[清晨 宇的卧室 宇穿着睡衣,拿了杯水从外面进来]
东:这么早就起来了?
宇:有点渴。
(宇上床,钻进被子,窝在东怀里)
宇:好冷。
东:是不是我让你睡得不好了?
宇:嗯,怎么会?
东: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一搬进来,把你的生活全给打乱了。--要不然,我在外面先找个地方住......
宇:掉了个钮扣......,你嫌这房子太小?
东: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刚好,我搬进来......
宇:搬进来就容不下你了!你能有多大?
东:我?我年纪比你大,什么都比你大呀。
宇(伏在东身上):什么都比我大?好像不是吧。
(宇钻进被子里)
东:你干嘛?
宇:量一下你到底有多大。
(东浓重地呼吸着,须臾,宇又钻了回来)
宇:大起来了!怎么办?
东:怎么办?我来告诉你怎么办。
(东猛地把宇压在身下,宇主动地吻上东)
(宇趴在床上,东伏在宇身上,吻着宇的背)
宇:我是不是有病?我是怎么可能这么喜欢你的?

(东抚着宇的背,宇合上眼)
(浴室传出水声 东旁白:你知道吗?在狱中这几个月,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我跟你......是天生注定得走在一起的,我很高兴。)
(早晨 东还在睡,宇穿戴整齐对着镜子刮胡子,宇披上外套轻轻地关上门出去)
[东办公室]
东:回到这儿,才感觉到一切好像是场梦。
征:你最近是闲过头了吧,怎么说话都咬文嚼字的?
(东笑,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
东:今天不知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心惊肉跳的。
征:大概你是担心会计师那本帐吧。
东:还没出来呢?
征:退回来的资产,减去偷税漏税的那笔罚款......还有律师费和其他支出......都还在算呢。
东:恐怕是所剩无几了吧?
征:剩下不多,不过也足够我们东山再起了。
东:我还真他妈担心,你会跟我说另谋高就呢。
征:你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把我甩了。
东:我撒泡尿去,一起去?
征:去你的。
(东的手机响了)
东:我是......
[太平间 东走进去,里面停着一具尸体,医生掀开了床单一角,然后离开了。东走上去,看到的是宇苍白的脸,东悲痛万分,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东开着车在大街上]
东旁白:你知道吗?这些年,北京还是老样子,到处都在拆呀建呀的。每次经过你出事的地方,我都会停下来,不过心里倒很平静,因为总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走。
(四周景物飞快地变换,主题曲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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