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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部--内容
 
授权级别:授权发表 作品类别:相声剧本-单口相声 字数:  编辑:1234567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2/12 11:06:03  最新修改:2010/2/12 11:06:03  阅读:
(手机)上部
作者:heiw006yeo@sina
小品大全网专业代写各种小品、相声剧本。电话:电话:13715619157 QQ:870671008
《手机》

(严守一小时候住在村子里,这天,他载着吕桂花去镇里的邮局打电话。)
村庄,日,外
( 画外音:1969年,严守一十三岁,这一年发生了四件事。一:他的嗓子开始变声了。二: 镇上架起了电线杆,通了第一部摇把电话。三:他爹卖了一头猪,换了一辆羊角把的自行车。四:村里嫁过来一个漂亮的表嫂,名字叫吕桂花。)
严守一头戴棉帽,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沿门口的石阶下来,他把车支好,用块布拍打车坐子上的灰土。前边不远处,吕桂花向着严守一这边走过来。红色的棉袄格外抢眼,身后还背了一个包。
吕桂花走到严守一跟前,说:“走呗。”
严守一看了一眼吕桂花,一腿跨上车,一腿撑着地。
吕桂花坐上车子后座,严守一用脚蹬了几下地,晃晃悠悠地向前骑着。
严守一载着吕桂花沿着山路向镇里骑去。到了镇里,路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严守一下来推着车走,吕桂花跟在后面,两人夹杂在人群中,磕磕绊绊地往邮局方向走去。

邮局,日,内
邮局里,几十号人挤在电话前,在排队等着打电话。
管电话的老头照着一个抢电话的小伙子打了两巴掌,嚷嚷道:“抢啥啊?你个球!”
严守一挤到人群前面,靠近电话的位置。
老头摆摆手,说:“下班了,下班了,下午再打。就是我不歇着,这电话累了一上午了,也该歇歇了。”老头说着把电话机放在盒子里锁了起来。
严守一回头看表嫂。
老头:“下午!下午!”
吕桂花无奈的表情。

邮局,日,外
镇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旁边的泥土路上开过来一辆卡车,车上站满了人,慷慨激昂地唱着革命歌曲。
邮局大门锁着。午饭时间,几十个等着打电话的人蹲在邮局房前的空地上吃饭。
吕桂花端着一碗面条,往邮局门口方向挤过去,边挤边说:“让让!让让!”
吕桂花把面条递给严守一。严守一伸手接过,问:“嫂子,你咋不吃呢?”
吕桂花:“你先吃!噢!”说完转身要走。
严守一叫了一声:“哎!”
吕桂花回过身来问:“咋?”
严守一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示意吕桂花。
吕桂花低头一看,胸前衣服上沾了几根面条。便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把面条擦掉,又冲着严守一笑了下,转身走了。
严守一蹲下来,大口地吃面。

邮局,日,内
严守一伸手拿着一毛钱递给管电话的老头。
老头问:“往哪儿打呢?”
严守一:“三矿!俺打三矿!”
“三矿?”老头吃了一惊,说:“我管电话一个多月了,三矿从来没打通过。二百多里地呢,得多少电线杆呀?”
严守一:“大爷!这事很急呀!”
老头一把拿过钱,抓起电话把摇了几下,冲着电话嚷:“要三矿!要三矿!”
电话另一端:“你要哪里?”
老头:“俺要的不是你,要三矿!”
电话另一端:“我这里就是三矿!我这里就是三矿!”
严守一和吕桂花惊喜地对看了一眼。
老头很惊讶:“咦,你咋会是三矿呢?”
严守一把手伸向老头。
老头只好把电话交给他,说:“说吧!说吧!说吧!快点说,别罗嗦。”
严守一接过电话递给吕桂花:“你说!”
吕桂花推回去:“你说!你说!”
严守一对着电话喊:“俺找牛三斤,他是俺表哥。俺有急事。”

三矿广播室,日,内
三矿广播员:“谁没急事都不会打电话。有事快说,回头我通知他。”
电话里传出严守一的声音:“俺叫严守一,小名叫白石头。俺嫂子叫吕桂花,嫂子让问一问,最近牛三斤回来不回来了?”
广播员不耐烦地说:“就这事呀?这事还用打电话?”随手把电话挂了,起身敲了敲广播话筒,清了下嗓子,准备广播。

三矿,日,外
三矿上,几百名工人正在干活。抗木头的,推石头的,往外拉煤的,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空地上高耸的木头杆子上面,两只大喇叭对着空旷的山谷:“现在广播找人,现在广播找人。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妇叫吕桂花,吕桂花让问一问,最近你还回来吗?”
洪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着,久久不息。

回家路上,日,外
(画外音:这是严守一的声音第一次在世界上传得这么远。三十年过去了,作为电视台有一说一的节目主持人,他的声音开始传遍了中国的千家万户。)
严守一骑车载着吕桂花往家赶。
严守一边蹬着车一边大声叫:“俺带着俺嫂子打电话回来啦!”
吕桂花坐在后面,嬉笑着用手捶打严守一的后背。
推出片名:手机
推出演职人员名单。

(严守一早晨上班走了,手机落在家里。严守一的老婆于文娟在家。)
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的老婆于文娟正在家里擦地板。鞋柜上严守一的手机响了,于文娟放下拖把,走过去接听。还没等说话,手机里就传出很不耐烦的女人声音(是严守一的情人武月):“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呀?“
于文娟愣了一下,说:“这不是接了吗?我是他爱人,有什么事我告诉他。你……”
对方把电话挂了。
于文娟愣在那,疑惑地看着手机。

公路上,日,外
严守一开着车,载着费墨,行驶在上班的路上。路过一处收费站,停了下来。
费墨:“每一期的节目都有硬伤,上一期你把电话的发明者说成是瓦特了。哼!小的时候你就学过课文嘛,壶盖盖为啥子会跳起来?说他是发明蒸汽机的嘛,丢人呐!”
严守一看着费墨问:“谁发明的?”
费墨:“贝尔!”
两人沉默。前面的车开走,轮到严守一交费了。
收费员:“您好!五元!”
严守一掏钱的时候发现没带手机。叫了前,愣在那。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催促。
费墨:“哎?走啊?”
严守一:“手机忘家里了,鞋柜上。”
费墨:“没的时间喽,马上就要录像了。”
严守一发动车子向前开去,很快又在路边停了下来。
严守一:“今天于文娟在家呢。”
费墨:“哼!我就晓得你心里有鬼。怕那个鬼给你打电话是吧?”
严守一笑了笑:“嗯!不好说。”
费墨掏出手机递给严守一,说:“你拿我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比回家快。”
严守一想了想,说:“还是带在身上踏实。”开动车子往回走。
费墨叹道:“麻烦呐!沾上这种事就是个麻烦。”

小区,日,外
严守一开着车回来,车子停在自家楼下,下车上楼。

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推门进来,直接走到鞋柜那,拿起手机打开,看到武月打过电话的记录,不禁“哎呦”地叫出了声。
严守一把手机放进兜里,强自镇定地向屋里走去。
于文娟从厨房出来,说:“把手机忘了吧?”
严守一:“嗯,我知道。文案也忘了。”
于文娟走到严守一跟前:“刚有一女的给你打电话,一听是我就把电话挂了。”
严守一转过身,装作不知道地“嗯“了一声,掏出手机查看。说:“嗨,出版社张小泉的学生。”严守一说着往门口走去。
于文娟追问:“她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严守一:“一疯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我走了啊 。”严守一开门走了。
于文娟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边不动。

(演播室里,严守一录制节目。)
演播室,日,内
严守一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观众台走了几步,说:“在节目录制之前,我先跟大家说一下,现在明明是白天,但我一会儿要说成晚上,因为我们的节目首播是在晚上。在我把白天说成晚上的时候大家不要笑。”
观众大笑。
(正式开始录制节目。)
严守一深鞠一躬,说:“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有一说一,我是严守一,让我们从心沟通。今天我们讨论的话题是:结婚几年是个坎------在讨论之前,我先向大家做一个检讨。在上次打电话节目中,我把电话的发明者说成了瓦特。我们节目的总策划费墨先生严厉地批评了我,他说电话不是瓦特发明的,是贝尔。我刚才给瓦特打了个电话,他说电话很平常,要发明咱就发明蒸汽机------看来我是错了,在此,我向广大的电视观众表示深深的歉意。”
严守一双手握在背后,对着观众鞠了一躬。
观众热烈的掌声。
演播控制室里,费墨喝了口水,说:“脑壳转得快,做检讨都要抖包袱。”

(电视台组织主持人参加台词培训班,沈雪是老师。)
戏剧学院教室,日,内
台词培训班的教室里,黑板上写着一行大字:第三期主持人台词短训班。
沈雪老师站在讲台上,盯着手里的名单,说:“我们这个班应到二十人,实到十五人,没到的全算旷课。”
“同意。”
“干得好。”
课堂上一片混乱。
沈雪拿着黑板擦“啪”“啪”地拍了两下桌子。
台下安静了许多。
沈雪:“我叫沈雪,是你们这期台词短训班的辅导老师。今天第一天开课就有这么多人旷课,好像辅导根本没有必要。”
严守一在座位上弄着手机。
沈雪:“你们主持的节目我都看过,在这里对你们的节目内容我不想评价,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的台词说的都不过关。”
严守一后面有人推了他一把,说:“说你呢严守一。”
严守一回头,说:“哎呀,没说我!”
课堂气氛又乱了起来。
沈雪说:“一个是吐字,一个是发音,这些都是说话最基本的。按照我们学院的要求,一个演员站在台上,不用麦克风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坐在最后一排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
台下一个人捣乱地笑着,说:“老师,您说的是19世纪吧?”
大家哄笑起来,严守一还在低头玩着手机。
另一人说:“我们都用耳麦。”
又是一阵笑声。
沈雪不说话,盯着下面的严守一看了会,走下讲台到严守一跟前,说:“还有些主持人明明是北方人,非要说一口台湾腔。上课不准带手机,你知道吗?严守一!”
严守一抬起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了句:“我没打呀!”又低头接着玩他的手机。
沈雪瞅着严守一,说:“我知道你们是名嘴,我尊敬你们,我也希望你们尊敬我。”
严守一:“您还真认真了,沈老师。我们这课也就是走一过场,应付台里的考核。”
其他人随声附和:“哎!说的对!是这意思。”
手机响了,严守一按下应答键,放在耳边准备接听,同时对沈雪说:“要不您也走一过场得了?”
沈雪一把夺过严守一的手机,转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之后走上讲台,说:“这里不是电视台,这里是大学,我是在维护学校的规定。”
严守一慢慢地站起身,加重语气对沈雪说:“沈雪老师,我认为您应该给我拣回来。”
沈雪看着严守一,啪地把笔仍在桌子上,说:“这课没法上了。”转身离开了教室。
沈雪走了,有学员起哄,说:“老师都走了,咱也走吧。”
“走吧。”
“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
纷纷站起来往外走。有人推了一下严守一,说:“嗨,玩笑开大了。”
教室里人走光了,只剩下严守一。
沈雪从外面推门进来,捡回手机重重地搁在严守一的皮包上,委屈地有些抽泣,说:“以后凡是我的课,你在我走。”说完话,走上讲台去收拾教案。
严守一站起来走近沈雪,说:“沈老师,我错了沈老师,真的。”
沈雪抽泣着,不吭声。
严守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向沈雪,说:“今天早上我就招我们台长不高兴了,他让我写了份检查,您要是急着用,我就先给你。”
沈雪没有搭理,走下讲台到椅子上去拿自己的外衣。
严守一抢先一步把沈雪的外衣夺了过来,退了一步,说:“错误虽然犯的不一样,但都是检查,先哄您得了。“
沈雪不再抽泣,脸色好了许多。
严守一把检查放在沈雪的外衣上,双手捧着递给沈雪。
沈雪被逗笑了,说:“讨厌。”接过外衣和检查走了。

绿化林,夜,外
公路旁边的绿化林里,严守一的车静静地停着,公路上不时有车经过。
严守一抬起身,往车外看,说:“怎么老过车呀?要不算了吧,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武月贴上严守一,搂着他,说:“你!讨厌呀你。”开始在严守一后背上咬。
严守一:“呆会来人让人看见,哎!别闹!”
武月喘着气,搂着严守一连亲带咬。
严守一被咬得疼了,咂嘴:“哎呦呵,你属狗的?老咬我!”
武月搬过严守一的头,去亲他的脸。
严守一:“老搞突然袭击,我这一堆事儿呢,今天真的不行,啊?”
武月喘息着,继续亲着。
严守一:“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武月停下来,突然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把钥匙扔了出去。然后歪着脸盯着严守一。
沉默------
许久------
武月在车里整理头发。外面,严守一草地上在找钥匙,手机响了。武月拿起外套下车走向严守一。
严守一拿起手机接听:“喂?”
手机里于文娟的声音:“守一,你回来吃饭吗?”
严守一:“不回去了。”
于文娟:“忙什么呢?”
严守一:“下午在短训班上课,策划会挪晚上了。”
武月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严守一向树上靠,撞在树上,严守一“哎呦”一声。公路上又有车子经过。
于文娟:“怎么这么乱啊,你在外面呢吧?”
严守一:“啊,马路上,正跟费老找饭辙呢。”
于文娟:“那我不管你了。”
严守一:“哎!好!好!你自己吃吧。”
严守一挂断手机转过身。
武月抱着严守一,把脸埋在他怀里,说:“不准走啊。”
严守一:“捣乱不是?家里来的电话。”
武月扬起头:“就是不让你走。”
严守一:“让人看见……”
武月去亲严守一,说:“看见又怎么了?”
一阵狂吻。
严守一:“让人认出来。”
武月狂吻着严守一,口齿不清地说:“认出来就认出来呗。”
严守一拿出手机按下关机键,说:“找钥匙,先找钥匙------”
严守一关机了。

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坐在沙发上洗脚,看着电视。电话响了。于文娟接起电话。电话那一边砖头哥的声音:“你是谁呀?我是守一他砖头哥。”
于文娟:“砖头哥呀,我是于文娟。”
砖头哥:“咦,弟妹,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今天赶集我买了一部手机。”
于文娟咯咯笑着,说:“你一村里的农民,成天在地里干活,买手机干吗呀?”
砖头哥:“也就是一头猪的钱,跟你说话呗。”
于文娟笑:“你不怕费钱?”
砖头哥:“打一个电话顶多是两块,到北京去找你得200多块,跟咱奶说她还不信。你让守一接电话,让他跟咱奶说两句。”
于文娟:“噢,他到台里开会去啦,你打他手机。”
砖头哥:“打了,他关着机呢。”
于文娟:“哎,我刚才刚打过呀,通的呀。你是不是打错了?”
砖头哥:“不会呀,俺奶还等着呢。”
于文娟:“那我给他打,让他给你回。”
砖头哥:“嗯,好好好。”
于文娟:“啊!好的!替我问奶奶好。”
砖头哥:“好!好!”
于文娟:“嗯!再见!”
于文娟挂断电话,再拨打严守一的手机,电话里传来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等------“
于文娟拿着电话,若有所思。

小区,夜,外
费墨和妻子李燕出来遛狗,碰巧邻居也在遛狗,两只狗纠缠在一起。
费墨:“盲目,人家也是公的。”
邻居们笑着。
费墨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哎?”
手机里于文娟的声音:“老费?”
费墨:“哎,是我。”
于文娟:“在哪儿呢?”
费墨:“带着我们布丁在散步。”
于文娟:“严守一呢?”
费墨:“严守一没有跟我在一起呀。”
于文娟:“你们晚上不是要开会吗?”
费墨愣了下:“啊?哦!哦!对对对!对!”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他要去开个什么会------“
于文娟:“啊?“
费墨:“啊!是。“
电话挂了。
费墨拿着手机,神色凝重。

严守一家,夜,内
于文娟坐在沙发上洗脚,“啪“的一声重重地把电话摔在桌上。脚也没擦直接站起来往里屋走,转来转去,想要干点什么,却有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小区内,夜,外
费墨拿着手机打给严守一。手机传出提示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费墨:“愚蠢,怎么能关机嘛?”

公路上,夜,外
严守一开车往家里赶,车子在路上飞驰。他打开天窗,让风吹进车里,发觉又有点冷,便把衣服后面的帽子翻上来,套在头上。之后掏出手机,开机,打给武月。
武月:“又想我了?”
严守一:“你真烦人,身上车上全是你的香味。我车窗都打开了,正吹呢,冻死我了。“
武月呵呵笑,说:“那你就绕着北京多兜几圈,去趟天津再回来,味全没了。”
严守一:“嗯,就这么着吧。”把手机挂了。

小区内,夜,外
严守一开车回来,停好,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又想了想,关上车门,掏出手机,把跟武月的通话记录和信息全给删除了。

严守一家,夜,内
严守一在家门外停下,拉开衣服链子,低头往里面闻了闻,确定没有武月的味。又定了定神,才敢开门进屋。
严守一进来,在门口换拖鞋时眼睛向里屋瞄着。
于文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问:“策划会开得怎么样呀?”
严守一:“嗨!跟费墨抬了一晚上杠,明儿还得接着开。你先看着,我赶紧吃片药,睡。”严守一说着脱掉外衣走进卧室躺在床上,装成很累的样子。
于文娟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起身跟进来。
严守一躺在床上,见于文娟进来,赶忙站起身。于文娟迎上,抱着严守一,趴在他怀里,问:“累了吧?”
严守一抱了下于文娟,说:“唉!筋疲力尽。”
于文娟伸手去脱严守一外衣,想要亲热。
严守一急忙“哎呦”地叫了声,推开于文娟往外走,说:“老给人忘。”
于文娟站在原地看着严守一。
严守一到柜子里翻找,说:“今儿得记住,这算什么事儿啊,这个------”
于文娟跟过去,问:“你这是找什么呀?”
严守一:“大段要得那个记录片。”严守一见于文娟跟了过来,又说:“算了,明儿再找吧,我先洗个澡。”向洗手间走去。
于文娟用手捂了下脸,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地叫了声:“严守一!”
严守一回头:“嗯?”边脱衣服边看着于文娟。
于文娟“:你身上不是你的味。”
严守一勉强笑了下:“那是谁的味啊?”把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继续问:“嗯?谁的味啊?”
严守一手机响了。
严守一从兜里掏出手机:“谁呀?这么晚了?”冲着于文娟,说:“谁电话我也不接。”
于文娟走近严守一,伸出手,说:“我替你接。”
严守一:“你接干嘛呀?”看了看手机,说:“费老的,还没跟我聊够呢?”
于文娟手一直那么向前伸着。
严守一不耐烦地说:“费老的!”
于文娟坚持着,停了会,严守一无奈,只好把手机交给于文娟。
于文娟接通手机,传来费老的声音:“哎呦,我的天哪,你总算开机了,你在哪儿吗?于文娟打我的电话找你。哎,我给你说,哎------”
于文娟挂断手机,眼睛盯着严守一,严守一不坑声。
手机又“嘀嘀”响了两声,是短信。
于文娟打开手机看短信内容:睡觉的时候,别脱内衣。发信人:武月。于文娟慢慢地抬起头,盯着严守一。
严守一心虚地避开于文娟的眼光。
于文娟把手机递给严守一。
严守一接过手机看了下短信内容,缓缓背过身去,不吭声。
于文娟:“你把衣服脱了,我想看看。”
严守一合上手机,没有动。
于文娟:“脱吧。”
严守一看了看于文娟,低着头,慢慢地走近沙发,开始脱衣服。
于文娟表情沉重地看着。
严守一脱了一件,回头看看于文娟。
于文娟沉着声音:“脱!”
严守一慢慢地脱下内衣,肩背上赫然留着一道清晰的牙印。
于文娟呼吸加重,欲哭无泪,就那么悲切地站着。
沉默------
许久,于文娟终于“唉”了一声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脸抽泣着慢慢走向一边。
(画外音:严守一离婚了,从街道办事处出来,他想再跟妻子说一句话,但这句话半天也没有找出来。)

严守一家,日,内
严守一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手里的结婚戒指发呆。
(画外音:半年过去了,他给于文娟打过许多次电话,但于文娟从来也不接。台词短训班结业的时候,严守一和沈雪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他对费墨说,和武月在一起,确实很有激情,但她这类女孩,遇事先想到的是自己,而沈雪这类女孩,很多时候她能够想到别人,我想娶她。)
戏剧学院大门内,日,外
墙上挂着一个横幅:“第三期主持人台词培训班结业”。学员们在拍结业照。沈雪正在点名:“耿浩、黄健翔、刘仪伟------严守一。”
严守一摆弄着照相机,喊:“没来。”
沈雪笑着走到严守一跟前,拿点名册往他身上拍打,说:“讨厌,快!”
大家都站好了,在那喊严守一。严守一调好相机,连忙跑过去,站在沈雪旁边。大家叫喊着,摆出各种造型。
“茄子------”

(严守一带着沈雪和费墨回河南老家。)
铁道,日,外
高山湖泊,风景如画,一列客车缓缓驶过。

车厢内,日,内
严守一,费墨坐在一排,沈雪坐在他俩对面。
沈雪在讲笑话:“那儿子天天呱叽呱叽的练着俯卧撑,爹问,孩儿啊,你这是练啥呢?那儿子说,俺练胸大肌。爹说,练也是白练,你再练也没你姐大。”
严守一和费墨都笑了起来。严守一:“我们河南人没那么傻,要搁到宋朝,我们河南人得教你说话。一打开电视,所有的主持人说的都是河南话,从国家领导人宋徽宗,到妓女李师师说的都是这个。你们现在说的北京话那时候叫胡语,知道胡说八道是怎么来的吗?”
沈雪:“你才胡说八道呢。”
费墨:“对了,沈雪。他这才叫胡说八道。嗨,李师师是杭州人,说的是吴语。”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沈雪:“费老,就是那个吴侬软语,对吧?”
费墨:“对。”
严守一看着手机上显示来电人是武月,按了应答键。
费墨:“你是他的老师,这个是定了性的,他翻不了案。”
严守一对着手机大喊:“哎……”
手机里武月的声音:“你躲什么呀你?我又吃不了你。你有那么忙吗?”
严守一大叫“:喂?”
武月:“喂什么喂,我听得见,喂什么?”
严守一:“大点声,我听不见。”
武月:“得了吧,得了吧。严守一你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真没劲。”
武月挂了电话。
沈雪看着严守一笑。
严守一:“听不见,我说话你能听见吗?我在火车上回老家。喂?”
费墨:“演的可真像啊,我都听到了,你却听不到。”
严守一看着费墨,慢声地笑着说:“费老,做人要厚道。”
费墨眯上眼睛,不说话。
沈雪笑着对严守一说:“见了你奶奶,你怎么介绍我呀?”
严守一:“费老不是已经给咱们定了性了吗?你是我老师啊。”
沈雪冲着费墨说:“费老,我就说我是你女朋友得了。”
费墨:“哎,那我麻烦就大了。”
沈雪斜了一眼严守一。
严守一微笑不语,眼睛看向窗外。
费墨:“哎,严守一,这回到了你们老家,我倒是想见一见吕桂花。”
沈雪:“就你骑自行车带她打电话那表嫂吧?呵!那才是你初恋啊。”
严守一用双手比划着,说:“腰已经水桶一样了,人已经搬到200里以外的矿上去了。费老要是有兴趣,我可以陪你去瞻仰。”
费墨顿了下,慢慢地说:“那就算了。”

严守一老家,日,外
严守一和砖头哥坐在门口石阶上。
砖头哥边打着算盘珠子边说:“做门,做窗,盖门楼的砖,灰,沙。这是三千九,三天吃饭是六百,这一共是四千五。”
严守一“嗯”了一声,打开手包,拿出一摞钱递给砖头哥,说:“砖头哥,这是五千,你都拿着吧。”
砖头哥:“你恶心谁呢?她是你奶不是俺奶?”
严守一:“别罗嗦了。”说完,把钱放到了砖头哥手中的算盘上。
砖头哥:“你爹俺爹不是一个妈?”
严守一点头应和着。
砖头哥自言自语:“说啥呢。”随手把钱放到上衣口袋里。砖头哥的手机响了,从腰间拿出来接了,大声说:“谁呀?没------没------没空,没空!别说了,费钱。”
严守一:“谁呀?”
砖头哥把手机插回腰间,说:“路之信,叫我去杀猪。看我买了个手机,他也买了一个,他北京没人啊!”
严守一笑了,站起来往屋里走,说:“两烧包,一条街上,放个屁都能闻到味,喊一嗓子不比拨号码快?”到桌上拿过一条烟,出来给砖头哥,说:“给你条好烟。”
砖头哥惊喜地叫了一来:“哎呀------哎呀哈------”
屋里,严守一的奶奶和费墨正坐在炕上聊天。
奶奶:“农村条件差,你不习惯吧?”
费墨笑着说:“嘿,农村好。老人家,早就想来看你来喽,守一就是不带我来呀。”
奶奶:“你的气色不好。”
费墨:“有的时候啊,胸口有点发闷。”
奶奶笑着说:“俺石头老说,他在电视上说的话,都是你写的。他打小就淘气,你给我多说说他,啊。”
费墨:“守一常跟我说,他从小就没了妈,你老人家把他带大的。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没有吃的,屋里头就剩下七块红苕了,娃儿多,你最爱他,一个人就给他藏了三块,晚上都被耗儿叼去跑了。”
奶奶愣了下:“耗儿?”
费墨:“噢,就是老鼠。”
奶奶笑道:“后来呀,老鼠也饿死了,人呐,就开始吃树皮和草啦。”
沈雪端盆水走进来,大声说:“洗脸吧,热水。”把水盆放好,对费墨:“吃饭啦费老。”
费墨从炕上站起,说:“好,吃饭,吃饭。”
沈雪走到奶奶身边,搀扶起奶奶,说:“吃饭,您慢点儿。”
费墨也过来搀扶奶奶。
奶奶:“这房子不修也中,我跟石头说,他就是不听,你说我都九十四了,还能活多少天呢?划不来。”
沈雪搀扶着奶奶往外走,说:“划得住,我看您也就像四十九。”
费墨用扇子拍了下沈雪,说:“马屁拍得不着调。”
严守一家大门口放着鞭炮,“噼噼啪啪”的声响很是喜庆。
院子里摆了几桌席,坐了几十个乡亲,在给奶奶过寿。
一个小伙子:“奶奶,奶奶,你怪有福气的,来,喝杯酒。”说完就给奶奶倒酒,奶奶推辞,小伙子又劝:“来来来,喝点。”
砖头哥嘴里叼着烟,拿着酒瓶和碗向费墨这边过来,对费墨说:“在这儿,俺是守一他哥;在北京,你是他哥。”
费墨笑着说:“嗯,对头。”
砖头哥倒了一碗酒递给费墨。
费墨忙用手挡,说:“哎,心意我领了,从不喝酒。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说着举起茶杯迎上。
砖头哥:“你要是不喝,俺这个脸就算是掉地下了。”
严守一从厅堂出来,看到这情景,说:“哥,俺替他喝。”
砖头哥:“去,你算个啥?”
一边的沈雪站起来说:“哥,费老真的不会喝酒。俺替他喝,中吗?”
砖头哥笑起来:“咦,妹子这一喝,俺这脸算是拾起来了。”
沈雪双手接过酒碗喝下去,辣的皱着眉头直咂嘴。
奶奶夸赞:“怪能喝咧。”
砖头哥又往碗里倒酒。
沈雪看着一碗酒,傻呵呵地问:“干嘛老让我喝,你干嘛不喝呀?”
砖头哥:“敬你三下,俺再喝。”
沈雪转头对奶奶撒娇地说:“奶奶,他们欺负我呢吧?”
奶奶在一边呵呵呵地笑。
严守一:“过去我们河南穷,好不容易买瓶酒,自己舍不得喝,先紧着客人喝。”
砖头哥在一边笑着催促:“喝,喝。”
沈雪强忍着又喝下一碗。
小伙子在一边:“再来一个。”
砖头哥继续往碗里倒酒:“敬你三下------”
费墨劝沈雪:“哎,雪儿,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
沈雪:“这酒我得喝,喝下去了咱北京人的脸不就拾起来了么。”
砖头哥和边上的小伙呵呵地笑起来。
沈雪一饮而尽。
奶奶仍在一边笑。
砖头哥:“赶紧吃口菜。”
小伙子:“夹菜夹菜。”
厨房里,严守一在和面,灶台上一个妇女在饭菜。
沈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说:“严守一,这村里你有多少表哥呀?我让他们一个一个把脸都给拾起来了啊。”沈雪说着话,两手去掐严守一脖子,又在他背上敲了下,然后又一屁股坐在边上的一个凳子上。
严守一回头看着沈雪,呵呵地笑着。
沈雪:“我不喝了,你们河南人太不讲理了。”抬脚往严守一屁股上蹬了两下:“不讲理呀。”
劝酒那小伙子笑嘻嘻地跑进来进来,对沈雪说:“呀,我说找了半天咋不见你人影儿呢?呵呵,你喝他们的酒了,也得喝我的。”
沈雪叫苦说:“又来一个吧?”
小伙子往碗里倒酒,说:“我的脸还掉在地上呢。”
严守一走到灶边,往锅里下面条。
沈雪用手推挡着:“不要。”
小伙子端着酒劝:“喝。”
两人正推嚷着,灶台边的妇女走过来,拿个铲子往小伙头上打,呵斥道:“喝喝喝,干活时候找不着你,喝酒你钻出来了。”边打边把小伙推出了厨房。
小伙嚷着:“你弄啥呢?你干什么呀?人家高兴嘛?”
屋里剩下严守一和沈雪。沈雪坐在凳子上歇着,严守一下着面条,看了看沈雪,

严守一老家,夜,内
晚上,严守一和奶奶在屋里,隔着一张炕桌面对面坐着。奶奶双手拿着一个小红盒子,打开,里面是戒指。奶奶慢慢抬起头,问严守一:“是文娟叫你捎给我的?”
严守一低着头,点了下。
奶奶把戒指盒子扣上,放到严守一面前,生气地说:“你不要她,我要她。还替我捎给文娟,跟她说,她不是我孙媳妇,也是我孙女儿。”
严守一默默地点点头。
奶奶有些哽咽,慢慢地拿起放在边上的拐杖,伸到严守一胸前,戳了他一下,颤声音说:“你呀!”
严守一往后倒去,重又坐起身子,头垂得更低。
奶奶把拐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严守一老家,夜,外
美丽的山村夜景,几处灯光闪闪烁烁。

(画外音:严守一临走的时候又给老家装了一部电话,但老人家有什么事儿,还是托人给他带口信儿。几个月后的一天,老太太托严守一给费墨捎来一袋红枣,还捎来一句话,枣能补心。费墨对沈雪说,这枣吃下去,责任很大。)
(武月开车到电视台里去找严守一。)
马路上,日,外
武月的车在路上缓缓行驶着,到电视台大门前,打电话给严守一。

电视台,日,内
严守一,费墨,还有三个同事正在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里开会。严守一坐在费墨的对面。女记录员小马坐在费墨旁边做记录。
费墨:“我常说,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坐火车一样,小站不停大站才停。我还要说,我们做节目要像拌萝卜一样,这个萝卜------”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打断了费墨的讲话,费墨停下来吸烟。
严守一拿起手机:“喂,什么事?你别来,我不在台里。”
电视台楼前大门口,武月拿着手机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严守一停在楼前的汽车,说:“别编了,我都看见你的车了。”
严守一:“打电话给门卫吧。喂,我严守一啊,给她登记。”
费墨:“萝卜皮呀------”
一同事说:“玩儿现了吧。你那车往那一停,谁都知道你在台里呢。”
严守一:“明儿我停后面去。”对着费墨:“您说,您接着说。”
费墨把烟放下,收了收神,说:“好,我们就继续说,我就直接说萝卜。这个萝卜皮呀,通常人们认为它是无用的------”
女记录员小马的手机响了,费墨的讲话被打断,比划着的手势停在半空。
小马拿出手机接电话,离开沙发,向外面走。
严守一站起来,说:“本,把本儿给我。”
小马吧记录本交给严守一,转身出去了。
严守一接过本子,坐到费墨身边,说:“费老,咱不等了?”
费墨没好气地说:“要等啊,咋个能不等呢?我不能每个人来我都说一遍吧?”
严守一回头对小马说:“小马你快点儿。”
小马“噢”地答应了一声。很快,小马过来。严守一让小马坐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费墨见大家都坐好了,说:“那我就不说萝卜了,我说狗熊。我觉得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狗熊掰玉米一样,掰一个------”
一个男同事的电话响了,费墨的话再次被打断。
男同事冲费墨说声“对比起”,拿起手机接听:“哎……对……啊……行……哎……嗯……我听见了,一会我给你打过去。”说完挂了电话。
严守一说:“肯定是一女的打的。”
男同事:“又编,编。”
严守一对着费墨说:“费老,对面说什么我能给您学出来。”
对面刚打电话的男同事无奈地苦笑了下。
严守一拿手比划出电话的样子放在耳边,学了起来:“开会呢吧?对说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说你听,行。我想你了,噢。你想我吗?嗯。你昨天真坏,嗨。你亲我一下,嗯(啧的亲了一下)。那我亲你一下(啧),听见了吗------”
费墨生气了,站起身往外走。
严守一赶紧站起来拦住费墨,同时对在座的同事说:“哎哎,开会呢,把手机都关上,认认真真听费老讲,要严肃。”
费墨重又坐回到沙发上,把水杯和本子使劲地放在茶几上,加重语气对严守一说:“严肃?我看你就是最不严肃的。”
严守一掏出手机,说:“我把手机关了。你,你们也都关了。”
男同事:“我都关了,改震动了。”
严守一:“关上了。”
费墨点了一根烟,说:“好,我们继续来说。我刚才说啥了?”
严守一看着记录本,说:“你刚才说,火车,萝卜,狗熊,玉米,呵呵,您要说什么啊?”
费墨看着严守一,说:“啥?我要说啥子?我自己都不晓得我要说啥子了?我看我们就做一期这样的节目,就挺好的嘛,就叫手机。哼!我不在台里呀,这个瞎话是张嘴就来。严守一,手机连着你的嘴,嘴巴连着你的心,你拿起手机来就言不由衷啊。你们这些手机里头有好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啊?再这样子下去,你们的手机就不是手机了,是啥子?手雷!是手雷!”

严守一办公室,日,内
严守一坐在沙发上,武月在洗手。
武月:“在,你说不在。严守一我觉得你特别不大气。”
严守一:“开会呢。”
武月洗完手走到严守一身边拿手往他衣服上擦,说:“去年在青岛你不也在开会么?是谁半截溜出来跑到我房间里来了?”武月靠上去要亲严守一。
严守一连忙推挡:“冷静。”
武月:“哎呦,你都堕落到洒香水的地步了你,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吧?”
严守一看着武月,不说话。
武月:“怎么了?你是觉得我要亲你呀。我还非亲你不可。”
严守一往外面看了看,把脸奏过来:“亲一下儿。”
武月一把推开。说:“别臭美了。”武月拿湿手往严守一的裤子上檫,严守一把手搭在武月的手上。
武月:“自打跟了那个教台词的好了以后,你还真打算改邪归正啊?要结婚了吧?什么时候结呀?我给你当伴娘去。”武月说完站起来,将自己的外套扔到另一个沙发上。
严守一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一会过来”。随手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坐下。
武月:“别害怕,今儿找你来是谈正事儿的,费墨想在我们社出一本书,社长说了,想让你给写个序。”
严守一愣了下:“我给费墨写序?不合适吧?你要是写书我倒可以写序,像你这么没文化的,我也不脸红。”
武月:“行啊,行啊,我写。正愁没钱花呢,书名就叫有一说一,彻底揭露你的丑恶嘴脸。封皮还得注明了,少儿不宜。”
严守一把头奏过来,说:“我觉得书名应该叫:我把青春献给你。”
武月哈哈笑了起来,打了下严守一的手,说:“不要脸。”

(沈雪值夜班,拿着手电筒盘查宿舍。严守一陪着。)
戏剧学院宿舍楼,夜,内
走廊灯光幽暗,沈雪从一个屋里出来,正好两个女生从走廊一端打水回来。见到沈雪,叫:“沈老师。”
沈雪:“都几点了,这么晚还嚷嚷?赶紧睡觉去。赶紧睡觉。”沈雪拿着手电筒,挨个宿舍盘查。推开一个宿舍门进去,用手电往床铺上照,床上都是空的,只在最后一个上铺,一个女生睡眼惺忪地起身看着沈雪。
沈雪问:“人呢?都夜里一点了。”
女生:“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雪:“你怎么在呀?”
女生:“我生病了。”
沈雪回到值班室,等着夜里出去玩的几个女生。
严守一打开窗户,望向学院大门。屋外下着雪,纯白的雪花洋洋洒洒。
沈雪:“都两点了,你先回去吧,别跟我一块儿熬了。”
严守一:“我不回去,我还要看你怎么逮学生呢?”
沈雪:“你这人心理怎么那么阴暗啊,还拿这事儿当成好事了。”顿了下,又说:“哎,昨儿我收拾你的包,那里头怎么那么多靓女的照片呀?”
严守一稍微回了下头,又看着窗外,说:“我说累了,正选接班人呢。”
沈雪:“有你看上的吗?”
严守一:“都不着调。沈老师我给你提个意见行吗?”
沈雪扭过头:“嗯?”
严守一:“别老翻我的包,这个习惯不好。”
沈雪撒娇地:“去!讨厌!”
严守一继续看着窗外。忽然,严守一急转身退回来把灯给关了。
沈雪叫道:“干嘛呀你?”
严守一兴奋地压低声音说:“来了。”
沈雪说了句“讨厌”,也来到窗户这边看。
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一群女生从车里钻出来,叽叽喳喳地说笑着。
“门给锁上了。“
“咱们爬吧。”
有人开始爬墙。
严守一和沈雪趴在窗口看着,严守一嘴里数着人:“八个,九个,十个。”
沈雪:“你怎么那么兴奋啊?”
“十一个。”严守一提高了音量。“十二个?什么车呀这是?”
沈雪出去拦住这群女生,女生们在大门外一字排开受训。大雪还在下着,衣服上沾满了雪花。沈雪在女生面前来回挪着步子。走近一女生,闻了下,说:“没少喝呀?“又继续看其他学生。
屋里,严守一还趴在窗户上看着,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听:“喂?啊。你说,你说。啊?”严守一缓缓蹲下身子,沉默了一会,问?“谁的呀?”

(于文娟给严守一生了个儿子。)
育婴房,日,内
严守一新出生的儿子躺在摇篮里,严守一正拉起儿子的小手逗弄着。
费墨笑着说:“像,真像。那么多的娃儿,你一眼就能看出哪个像你。噢,对了,一会见文娟的时候,你就不要挽回找补了,那么久她都瞒着你,那恐怕覆水就难收了。本来文娟也不想让我告诉你,我一想生娃那么大的事情,还是跟你说一声的好。你说你这个人,哎,太大意了吧?离婚的时候她怀孕你都不晓得呀?“
严守一叹了口气:“唉,她是在惩罚我。”说着话,低头去亲儿子的小脸蛋。

病房,日,内
于文娟刚生完孩子,还没出院。病房里,费墨的老婆李燕陪着她,两人摆弄着婴儿的小衣服,在聊天。
严守一和费墨推门进来。
李燕:“守一来啦。”
严守一“哎”了一声答应着,于文娟把脸转向一边,不看严守一。
李燕还在聊着:“我听说啊,女人年纪大了生孩子特别聪明。”抬头对严守一说:“守一,看到你儿子了么?”
严守一点头应和着:“看到了。”
李燕:“太好玩了。”
费墨找个凳子坐下,提醒严守一也坐下。
李燕从桌上拿过一个保温壶,说:“燕子,这个是刚炖好的鸡汤,来,喝一口。”
费墨:“对,趁热喝一口。”
李燕往外盛鸡汤。于文娟摇了摇头。
费墨看了看严守一,又对于文娟说:“文娟啊,我呢,给娃儿起了个名字,不晓得中不中你的意?是个儿子嘛,就叫他严实。哎,不是那个石头的石,取个谐音,一是说娃儿长得结实,二是说娃儿长大了以后,实实在在。”
李燕接过话茬,说:“娟子,我们家老费呀,就为了这个孩子的名字,昨天折腾了一夜。”
费墨夫妻俩自顾自地笑了笑。
于文娟沉默着,一声不吭。
严守一从包里拿出戒指,递向于文娟,说:“娟子,奶奶又让捎给你的。奶奶说你还是她孙女。”
于文娟不理会。
严守一把戒指放到桌上。又掏出一个手机盒子,打开,递到于文娟面前,说:“你和孩子有什么事,随时能找到我,从今天起,我这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为你开着。”
于文娟:“燕子,麻烦你件事,帮我把那手机拿开,我不找谁。”
李燕看了看严守一,又回头看了看费墨,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费墨咳嗽了一声,正准备说话,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严守一打开手机查看,是沈雪来的。背过身去接听:“喂?”
手机里沈雪:“喂!干嘛呢?”
严守一:“正开会呢。”
于文娟再次把脸转向里边。
沈雪:“我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这可是人家的婚礼,小苏可真在乎你。”
严守一:“我知道了。”
沈雪:“别迟到了,啊。”
严守一:“嗯嗯嗯。”挂断手机。

(小苏结婚。)
酒店,日,内
酒店大厅里,小苏婚礼现场。正面挂着一个横幅:杨晓冬先生苏兰小姐结婚典礼。大厅里,十几张桌子,近百人分桌而坐。新郎新娘正在主持人指引下做着婚礼上常有的啃苹果游戏。
主持人拿根绳吊着一个苹果,喊着:“一,二,三。”
新郎新娘同时张嘴去咬苹果,没咬着,两人抱在一起。
“爱死我了”宾客们一齐喊。
主持人还拿着苹果:“一,二,三。”
“好死我了”宾客们又喊。
主持人喊着““一,二,三------”。
新郎见几次不成,干脆一把抓过苹果咬住,新娘也凑过来,嘴对嘴咬着苹果。
宾客们喊叫着。
主持人在台上冲着下面桌子上的严守一,大声说:“严守一,就是你喊的勉强。你是不是等着和沈雪结婚。再喊啊?”
严守一站起来,大声笑着说:“我想喊的是,嫉妒死我了。”
宾客们又是一阵鼓掌欢呼。
酒宴正式开始。
沈雪领着新郎新娘给在座宾客敬酒。
来到一桌宾客前,沈雪说:“老师们,新郎新娘来敬酒了。”
宾客们不断地拿起酒杯,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严守一凑过来:“以后啊,小苏老师看好我们的铁后卫就行了。查学生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来,小苏老师。”说着去和小苏碰杯,并一口把酒喝光。
新娘也喝下一杯,之后用手扶头,晃晃悠悠,站立不稳,喝醉的样子。
严守一:“真不行,啊,不行啦,新郎来,新郎。”
新郎拿杯酒上来和严守一碰杯,口中念叨着:“谢谢!谢谢!”
严守一:“白头偕老!”
两人干杯,一饮而尽。
宾客们欢呼。
沈雪上来倒酒。
严守一喊:“白的,还是白的。”

严守一家,夜,内
沈雪和严守一回到了家门口,沈雪开门。
严守一大声唱着:“哥儿俩亲亲再亲亲,亲不够,咱搂着亲,咱抱着亲。月亮代表我的心。”径直走到厨房冰箱里去拿水。
沈雪笑着:“喝高了吧你?”
严守一又唱:“又是一年春来到,杨花漫天飘。”
沈雪:“人家结婚你干嘛那么兴奋啊?人喝酒都一点儿一点儿地泯,你倒好,一杯一杯地干。”
严守一坐在椅子上,打开瓶盖,喝了口水,说:“不容易啊。”
沈雪笑着说:“全乱套了,我把那瓶酒换成水了,小苏演的可真像。你看,你看------”沈雪学着新娘酒醉的样子:“哎呀,我真不行了。你看出来了么?她说以后我结婚她也这么照顾我。”
严守一喝了几口水,说:“你们真行啊,不容易。”起身奔卧室去了。
沈雪在后面:“就得相互帮忙。”
严守一叹口气:“唉!真是不容易。”边说着,把水放一边,仰面瘫倒在床上,继续唱着:“华蓥山,巍峨耸立万丈高,嘉陵江水浪花飘------”
戏剧学院大门内,日,外
墙上挂着一个横幅:“第三期主持人台词培训班结业”。学员们在拍结业照。沈雪正在点名:“耿浩、黄健翔、刘仪伟------严守一。”
严守一摆弄着照相机,喊:“没来。”
沈雪笑着走到严守一跟前,拿点名册往他身上拍打,说:“讨厌,快!”
大家都站好了,在那喊严守一。严守一调好相机,连忙跑过去,站在沈雪旁边。大家叫喊着,摆出各种造型。
“茄子------”

(严守一带着沈雪和费墨回河南老家。)
铁道,日,外
高山湖泊,风景如画,一列客车缓缓驶过。

车厢内,日,内
严守一,费墨坐在一排,沈雪坐在他俩对面。
沈雪在讲笑话:“那儿子天天呱叽呱叽的练着俯卧撑,爹问,孩儿啊,你这是练啥呢?那儿子说,俺练胸大肌。爹说,练也是白练,你再练也没你姐大。”
严守一和费墨都笑了起来。严守一:“我们河南人没那么傻,要搁到宋朝,我们河南人得教你说话。一打开电视,所有的主持人说的都是河南话,从国家领导人宋徽宗,到妓女李师师说的都是这个。你们现在说的北京话那时候叫胡语,知道胡说八道是怎么来的吗?”
沈雪:“你才胡说八道呢。”
费墨:“对了,沈雪。他这才叫胡说八道。嗨,李师师是杭州人,说的是吴语。”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
沈雪:“费老,就是那个吴侬软语,对吧?”
费墨:“对。”
严守一看着手机上显示来电人是武月,按了应答键。
费墨:“你是他的老师,这个是定了性的,他翻不了案。”
严守一对着手机大喊:“哎……”
手机里武月的声音:“你躲什么呀你?我又吃不了你。你有那么忙吗?”
严守一大叫“:喂?”
武月:“喂什么喂,我听得见,喂什么?”
严守一:“大点声,我听不见。”
武月:“得了吧,得了吧。严守一你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真没劲。”
武月挂了电话。
沈雪看着严守一笑。
严守一:“听不见,我说话你能听见吗?我在火车上回老家。喂?”
费墨:“演的可真像啊,我都听到了,你却听不到。”
严守一看着费墨,慢声地笑着说:“费老,做人要厚道。”
费墨眯上眼睛,不说话。
沈雪笑着对严守一说:“见了你奶奶,你怎么介绍我呀?”
严守一:“费老不是已经给咱们定了性了吗?你是我老师啊。”
沈雪冲着费墨说:“费老,我就说我是你女朋友得了。”
费墨:“哎,那我麻烦就大了。”
沈雪斜了一眼严守一。
严守一微笑不语,眼睛看向窗外。
费墨:“哎,严守一,这回到了你们老家,我倒是想见一见吕桂花。”
沈雪:“就你骑自行车带她打电话那表嫂吧?呵!那才是你初恋啊。”
严守一用双手比划着,说:“腰已经水桶一样了,人已经搬到200里以外的矿上去了。费老要是有兴趣,我可以陪你去瞻仰。”
费墨顿了下,慢慢地说:“那就算了。”

严守一老家,日,外
严守一和砖头哥坐在门口石阶上。
砖头哥边打着算盘珠子边说:“做门,做窗,盖门楼的砖,灰,沙。这是三千九,三天吃饭是六百,这一共是四千五。”
严守一“嗯”了一声,打开手包,拿出一摞钱递给砖头哥,说:“砖头哥,这是五千,你都拿着吧。”
砖头哥:“你恶心谁呢?她是你奶不是俺奶?”
严守一:“别罗嗦了。”说完,把钱放到了砖头哥手中的算盘上。
砖头哥:“你爹俺爹不是一个妈?”
严守一点头应和着。
砖头哥自言自语:“说啥呢。”随手把钱放到上衣口袋里。砖头哥的手机响了,从腰间拿出来接了,大声说:“谁呀?没------没------没空,没空!别说了,费钱。”
严守一:“谁呀?”
砖头哥把手机插回腰间,说:“路之信,叫我去杀猪。看我买了个手机,他也买了一个,他北京没人啊!”
严守一笑了,站起来往屋里走,说:“两烧包,一条街上,放个屁都能闻到味,喊一嗓子不比拨号码快?”到桌上拿过一条烟,出来给砖头哥,说:“给你条好烟。”
砖头哥惊喜地叫了一来:“哎呀------哎呀哈------”
屋里,严守一的奶奶和费墨正坐在炕上聊天。
奶奶:“农村条件差,你不习惯吧?”
费墨笑着说:“嘿,农村好。老人家,早就想来看你来喽,守一就是不带我来呀。”
奶奶:“你的气色不好。”
费墨:“有的时候啊,胸口有点发闷。”
奶奶笑着说:“俺石头老说,他在电视上说的话,都是你写的。他打小就淘气,你给我多说说他,啊。”
费墨:“守一常跟我说,他从小就没了妈,你老人家把他带大的。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没有吃的,屋里头就剩下七块红苕了,娃儿多,你最爱他,一个人就给他藏了三块,晚上都被耗儿叼去跑了。”
奶奶愣了下:“耗儿?”
费墨:“噢,就是老鼠。”
奶奶笑道:“后来呀,老鼠也饿死了,人呐,就开始吃树皮和草啦。”
沈雪端盆水走进来,大声说:“洗脸吧,热水。”把水盆放好,对费墨:“吃饭啦费老。”
费墨从炕上站起,说:“好,吃饭,吃饭。”
沈雪走到奶奶身边,搀扶起奶奶,说:“吃饭,您慢点儿。”
费墨也过来搀扶奶奶。
奶奶:“这房子不修也中,我跟石头说,他就是不听,你说我都九十四了,还能活多少天呢?划不来。”
沈雪搀扶着奶奶往外走,说:“划得住,我看您也就像四十九。”
费墨用扇子拍了下沈雪,说:“马屁拍得不着调。”
严守一家大门口放着鞭炮,“噼噼啪啪”的声响很是喜庆。
院子里摆了几桌席,坐了几十个乡亲,在给奶奶过寿。
一个小伙子:“奶奶,奶奶,你怪有福气的,来,喝杯酒。”说完就给奶奶倒酒,奶奶推辞,小伙子又劝:“来来来,喝点。”
砖头哥嘴里叼着烟,拿着酒瓶和碗向费墨这边过来,对费墨说:“在这儿,俺是守一他哥;在北京,你是他哥。”
费墨笑着说:“嗯,对头。”
砖头哥倒了一碗酒递给费墨。
费墨忙用手挡,说:“哎,心意我领了,从不喝酒。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说着举起茶杯迎上。
砖头哥:“你要是不喝,俺这个脸就算是掉地下了。”
严守一从厅堂出来,看到这情景,说:“哥,俺替他喝。”
砖头哥:“去,你算个啥?”
一边的沈雪站起来说:“哥,费老真的不会喝酒。俺替他喝,中吗?”
砖头哥笑起来:“咦,妹子这一喝,俺这脸算是拾起来了。”
沈雪双手接过酒碗喝下去,辣的皱着眉头直咂嘴。
奶奶夸赞:“怪能喝咧。”
砖头哥又往碗里倒酒。
沈雪看着一碗酒,傻呵呵地问:“干嘛老让我喝,你干嘛不喝呀?”
砖头哥:“敬你三下,俺再喝。”
沈雪转头对奶奶撒娇地说:“奶奶,他们欺负我呢吧?”
奶奶在一边呵呵呵地笑。
严守一:“过去我们河南穷,好不容易买瓶酒,自己舍不得喝,先紧着客人喝。”
砖头哥在一边笑着催促:“喝,喝。”
沈雪强忍着又喝下一碗。
小伙子在一边:“再来一个。”
砖头哥继续往碗里倒酒:“敬你三下------”
费墨劝沈雪:“哎,雪儿,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
沈雪:“这酒我得喝,喝下去了咱北京人的脸不就拾起来了么。”
砖头哥和边上的小伙呵呵地笑起来。
沈雪一饮而尽。
奶奶仍在一边笑。
砖头哥:“赶紧吃口菜。”
小伙子:“夹菜夹菜。”
厨房里,严守一在和面,灶台上一个妇女在饭菜。
沈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说:“严守一,这村里你有多少表哥呀?我让他们一个一个把脸都给拾起来了啊。”沈雪说着话,两手去掐严守一脖子,又在他背上敲了下,然后又一屁股坐在边上的一个凳子上。
严守一回头看着沈雪,呵呵地笑着。
沈雪:“我不喝了,你们河南人太不讲理了。”抬脚往严守一屁股上蹬了两下:“不讲理呀。”
劝酒那小伙子笑嘻嘻地跑进来进来,对沈雪说:“呀,我说找了半天咋不见你人影儿呢?呵呵,你喝他们的酒了,也得喝我的。”
沈雪叫苦说:“又来一个吧?”
小伙子往碗里倒酒,说:“我的脸还掉在地上呢。”
严守一走到灶边,往锅里下面条。
沈雪用手推挡着:“不要。”
小伙子端着酒劝:“喝。”
两人正推嚷着,灶台边的妇女走过来,拿个铲子往小伙头上打,呵斥道:“喝喝喝,干活时候找不着你,喝酒你钻出来了。”边打边把小伙推出了厨房。
小伙嚷着:“你弄啥呢?你干什么呀?人家高兴嘛?”
屋里剩下严守一和沈雪。沈雪坐在凳子上歇着,严守一下着面条,看了看沈雪,

严守一老家,夜,内
晚上,严守一和奶奶在屋里,隔着一张炕桌面对面坐着。奶奶双手拿着一个小红盒子,打开,里面是戒指。奶奶慢慢抬起头,问严守一:“是文娟叫你捎给我的?”
严守一低着头,点了下。
奶奶把戒指盒子扣上,放到严守一面前,生气地说:“你不要她,我要她。还替我捎给文娟,跟她说,她不是我孙媳妇,也是我孙女儿。”
严守一默默地点点头。
奶奶有些哽咽,慢慢地拿起放在边上的拐杖,伸到严守一胸前,戳了他一下,颤声音说:“你呀!”
严守一往后倒去,重又坐起身子,头垂得更低。
奶奶把拐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严守一老家,夜,外
美丽的山村夜景,几处灯光闪闪烁烁。

(画外音:严守一临走的时候又给老家装了一部电话,但老人家有什么事儿,还是托人给他带口信儿。几个月后的一天,老太太托严守一给费墨捎来一袋红枣,还捎来一句话,枣能补心。费墨对沈雪说,这枣吃下去,责任很大。)
(武月开车到电视台里去找严守一。)
马路上,日,外
武月的车在路上缓缓行驶着,到电视台大门前,打电话给严守一。

电视台,日,内
严守一,费墨,还有三个同事正在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里开会。严守一坐在费墨的对面。女记录员小马坐在费墨旁边做记录。
费墨:“我常说,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坐火车一样,小站不停大站才停。我还要说,我们做节目要像拌萝卜一样,这个萝卜------”
严守一的手机响了,打断了费墨的讲话,费墨停下来吸烟。
严守一拿起手机:“喂,什么事?你别来,我不在台里。”
电视台楼前大门口,武月拿着手机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严守一停在楼前的汽车,说:“别编了,我都看见你的车了。”
严守一:“打电话给门卫吧。喂,我严守一啊,给她登记。”
费墨:“萝卜皮呀------”
一同事说:“玩儿现了吧。你那车往那一停,谁都知道你在台里呢。”
严守一:“明儿我停后面去。”对着费墨:“您说,您接着说。”
费墨把烟放下,收了收神,说:“好,我们就继续说,我就直接说萝卜。这个萝卜皮呀,通常人们认为它是无用的------”
女记录员小马的手机响了,费墨的讲话被打断,比划着的手势停在半空。
小马拿出手机接电话,离开沙发,向外面走。
严守一站起来,说:“本,把本儿给我。”
小马吧记录本交给严守一,转身出去了。
严守一接过本子,坐到费墨身边,说:“费老,咱不等了?”
费墨没好气地说:“要等啊,咋个能不等呢?我不能每个人来我都说一遍吧?”
严守一回头对小马说:“小马你快点儿。”
小马“噢”地答应了一声。很快,小马过来。严守一让小马坐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费墨见大家都坐好了,说:“那我就不说萝卜了,我说狗熊。我觉得我们做节目,就应该像狗熊掰玉米一样,掰一个------”
一个男同事的电话响了,费墨的话再次被打断。
男同事冲费墨说声“对比起”,拿起手机接听:“哎……对……啊……行……哎……嗯……我听见了,一会我给你打过去。”说完挂了电话。
严守一说:“肯定是一女的打的。”
男同事:“又编,编。”
严守一对着费墨说:“费老,对面说什么我能给您学出来。”
对面刚打电话的男同事无奈地苦笑了下。
严守一拿手比划出电话的样子放在耳边,学了起来:“开会呢吧?对说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说你听,行。我想你了,噢。你想我吗?嗯。你昨天真坏,嗨。你亲我一下,嗯(啧的亲了一下)。那我亲你一下(啧),听见了吗------”
费墨生气了,站起身往外走。
严守一赶紧站起来拦住费墨,同时对在座的同事说:“哎哎,开会呢,把手机都关上,认认真真听费老讲,要严肃。”
费墨重又坐回到沙发上,把水杯和本子使劲地放在茶几上,加重语气对严守一说:“严肃?我看你就是最不严肃的。”
严守一掏出手机,说:“我把手机关了。你,你们也都关了。”
男同事:“我都关了,改震动了。”
严守一:“关上了。”
费墨点了一根烟,说:“好,我们继续来说。我刚才说啥了?”
严守一看着记录本,说:“你刚才说,火车,萝卜,狗熊,玉米,呵呵,您要说什么啊?”
费墨看着严守一,说:“啥?我要说啥子?我自己都不晓得我要说啥子了?我看我们就做一期这样的节目,就挺好的嘛,就叫手机。哼!我不在台里呀,这个瞎话是张嘴就来。严守一,手机连着你的嘴,嘴巴连着你的心,你拿起手机来就言不由衷啊。你们这些手机里头有好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啊?再这样子下去,你们的手机就不是手机了,是啥子?手雷!是手雷!”

严守一办公室,日,内
严守一坐在沙发上,武月在洗手。
武月:“在,你说不在。严守一我觉得你特别不大气。”
严守一:“开会呢。”
武月洗完手走到严守一身边拿手往他衣服上擦,说:“去年在青岛你不也在开会么?是谁半截溜出来跑到我房间里来了?”武月靠上去要亲严守一。
严守一连忙推挡:“冷静。”
武月:“哎呦,你都堕落到洒香水的地步了你,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吧?”
严守一看着武月,不说话。
武月:“怎么了?你是觉得我要亲你呀。我还非亲你不可。”
严守一往外面看了看,把脸奏过来:“亲一下儿。”
武月一把推开。说:“别臭美了。”武月拿湿手往严守一的裤子上檫,严守一把手搭在武月的手上。
武月:“自打跟了那个教台词的好了以后,你还真打算改邪归正啊?要结婚了吧?什么时候结呀?我给你当伴娘去。”武月说完站起来,将自己的外套扔到另一个沙发上。
严守一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一会过来”。随手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坐下。
武月:“别害怕,今儿找你来是谈正事儿的,费墨想在我们社出一本书,社长说了,想让你给写个序。”
严守一愣了下:“我给费墨写序?不合适吧?你要是写书我倒可以写序,像你这么没文化的,我也不脸红。”
武月:“行啊,行啊,我写。正愁没钱花呢,书名就叫有一说一,彻底揭露你的丑恶嘴脸。封皮还得注明了,少儿不宜。”
严守一把头奏过来,说:“我觉得书名应该叫:我把青春献给你。”
武月哈哈笑了起来,打了下严守一的手,说:“不要脸。”

(沈雪值夜班,拿着手电筒盘查宿舍。严守一陪着。)
戏剧学院宿舍楼,夜,内
走廊灯光幽暗,沈雪从一个屋里出来,正好两个女生从走廊一端打水回来。见到沈雪,叫:“沈老师。”
沈雪:“都几点了,这么晚还嚷嚷?赶紧睡觉去。赶紧睡觉。”沈雪拿着手电筒,挨个宿舍盘查。推开一个宿舍门进去,用手电往床铺上照,床上都是空的,只在最后一个上铺,一个女生睡眼惺忪地起身看着沈雪。
沈雪问:“人呢?都夜里一点了。”
女生:“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雪:“你怎么在呀?”
女生:“我生病了。”
沈雪回到值班室,等着夜里出去玩的几个女生。
严守一打开窗户,望向学院大门。屋外下着雪,纯白的雪花洋洋洒洒。
沈雪:“都两点了,你先回去吧,别跟我一块儿熬了。”
严守一:“我不回去,我还要看你怎么逮学生呢?”
沈雪:“你这人心理怎么那么阴暗啊,还拿这事儿当成好事了。”顿了下,又说:“哎,昨儿我收拾你的包,那里头怎么那么多靓女的照片呀?”
严守一稍微回了下头,又看着窗外,说:“我说累了,正选接班人呢。”
沈雪:“有你看上的吗?”
严守一:“都不着调。沈老师我给你提个意见行吗?”
沈雪扭过头:“嗯?”
严守一:“别老翻我的包,这个习惯不好。”
沈雪撒娇地:“去!讨厌!”
严守一继续看着窗外。忽然,严守一急转身退回来把灯给关了。
沈雪叫道:“干嘛呀你?”
严守一兴奋地压低声音说:“来了。”
沈雪说了句“讨厌”,也来到窗户这边看。
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一群女生从车里钻出来,叽叽喳喳地说笑着。
“门给锁上了。“
“咱们爬吧。”
有人开始爬墙。
严守一和沈雪趴在窗口看着,严守一嘴里数着人:“八个,九个,十个。”
沈雪:“你怎么那么兴奋啊?”
“十一个。”严守一提高了音量。“十二个?什么车呀这是?”
沈雪出去拦住这群女生,女生们在大门外一字排开受训。大雪还在下着,衣服上沾满了雪花。沈雪在女生面前来回挪着步子。走近一女生,闻了下,说:“没少喝呀?“又继续看其他学生。
屋里,严守一还趴在窗户上看着,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听:“喂?啊。你说,你说。啊?”严守一缓缓蹲下身子,沉默了一会,问?“谁的呀?”

(于文娟给严守一生了个儿子。)
育婴房,日,内
严守一新出生的儿子躺在摇篮里,严守一正拉起儿子的小手逗弄着。
费墨笑着说:“像,真像。那么多的娃儿,你一眼就能看出哪个像你。噢,对了,一会见文娟的时候,你就不要挽回找补了,那么久她都瞒着你,那恐怕覆水就难收了。本来文娟也不想让我告诉你,我一想生娃那么大的事情,还是跟你说一声的好。你说你这个人,哎,太大意了吧?离婚的时候她怀孕你都不晓得呀?“
严守一叹了口气:“唉,她是在惩罚我。”说着话,低头去亲儿子的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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