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探狄小杰》之《没有眼珠的小人》

作者：盎龙

1. 三个嫌疑人

深夜，某宾馆内，一个法国人倒在地板上，桌子上丢着一个纸团，纸上画着七个没有眼珠的小人……

狄小杰，被称作天才侦探的少年，正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看网上的报道。突然，电话响了，是刑侦大队的关叔打来的。关叔是位警长，又是家里的老朋友，他知道小杰是个侦探迷，在破案方面有天赋，所以一有案件，免不了要叫小杰来锻炼一下。

早晨，宾馆清洁工打开房间准备清扫时，发现死了的法国，他七窍流血，身体上有几处外伤，但不致命，法医鉴定真正的死因是砒霜中毒，死亡时间在前一晚9点到12点之间。出于外交上的考虑，警方须要在24小时内破获此案。但已过了10个钟头仍无进展。

狄小杰来到案发现场，认为有三处疑点值得注意：

首先，砒霜是白色粉末状的剧毒物，无色无味，容易被误食或下毒。但现在对砒霜的管理比较严格，普通人没有医院处方是很难买到的，但若凶手是特殊身份的人，就另当别论了。而且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砒霜痕迹，所以自杀的可能性很小。

第二，死者来中国旅游，雇了一名临时翻译。可死者却很少外出，这样一位不游玩的游客，来中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三，纸片上画着七个没有眼珠的小人，究竟有什么含意？

狄小杰的大脑飞快地转起来，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方法，这三个基本条件像三个魔方，在他脑海里不停翻转着。

此案的动机一时间无法知晓，所以还是先从时间下手吧。砒霜发作时间最短十来分钟，最长三四小时。换句话说，凶手一定是在死者死前三四个小时内和其有直接的接触，才有下毒机会。那么，这段时间内，法国人都和什么人有接触呢？

幸运的是，昨天法国人一直没有离开宾馆，他只接触到三个人。

一号：死者雇佣的女翻译。由于需要随叫随到，女翻译就住在法国人隔壁。警方早已搜查过女翻译的房间，没发现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一把旧巴巴的折扇，好像有些年头。小杰仔细查看了那把扇子，“没人会用一把折扇杀人吧？”狄小杰想，“除非他是楚留香！”

这个女翻译一直陪着法国人，她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死者死前三个多小时内，还曾和女翻译一同在宾馆餐厅吃晚餐，翻译很可能在与死者用餐时下毒，但警方没找到确凿证据证明女翻译携带了砒霜。

二号：宾馆内，死者遇到过一个法国同胞，两人常在一起聊天。同胞是医生，同样是来中国旅游。但医生说，在死者死亡前五小时，他仅仅和死者打了个照面。“医生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狄小杰想不通。但奇怪的是，事发后，法国医生竟不承认之前认识死者。这就让狄小杰起了疑，难道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号：一名神秘的中国男子。他曾在事发的那个晚上进过死者的房间，被当时清扫工看到了，说此人在死者房间没待多久就出来了，离开时非常生气。警方根据目击者描述已经画了像，正在搜寻此人。

2.锁定目标

对于这三个嫌疑人，警方都还没有确凿证据，关叔有点犯难了。可狄小杰却好像一点不急，他要来死者房间桌上的那张纸片，说：“砒霜中毒，多是‘毒从口入’，我们去查查死者之前都吃过什么，顺便你请我吃饭吧，听说这家宾馆的澳洲大龙虾味道不错！”一听大龙虾，关叔苦笑起来，看样子这月工资要“贡献”出来了。

“开玩笑啦！”狄小杰拉着关叔走进餐厅，“我们就尝尝那个法国人的‘最后的晚餐’！”晚餐中虽然没有澳洲大龙虾，但大部分是以虾为原料的菜。“这个法国人很喜欢吃虾嘛！”关叔边吃边说。这话像黑暗中突然点亮的灯，一下子提示了狄小杰，他问：“法国人的房间里或身上有没有找到维生素C片？”“没有。”关叔问，“怎么啦？”

“我听说虾等海产品和500毫克以上的维生素C混吃后，会在人体内合成砒霜，导致人死亡！”狄小杰说，“不过，维C含有酸味，口感比较明显，而且不到一定的量也不会中毒。如果真的是用这种办法杀死死者，那么凶手肯定是让法国人在用餐前后服用了大量维C！”

这时，一名服务生问他们是否要来点白酒，说新进了不少上品法国白葡萄酒。“不要，我不喜欢白葡萄酒那股酸味！”关叔说。狄小杰一听这话，猛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刻叫来当时给法国人服务的服务生，问他们晚餐时都喝了什么。服务生说，他们喝了白葡萄酒，还是女翻译特地点的呢。“吃饭期间，法国人去了趟洗手间。快吃完的时候，有服务生给法国人递了张纸条，他就匆忙离开了，再没回来。”服务生补充了重要的一点。

“白葡萄酒！我怎么没想到呢！”狄小杰一拍脑袋，“不过还有个重要因素——作案动机，我仍不明白。为什么法国人一看到那张画着七个没有眼珠小人的纸片，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它到底代表了什么？”看狄小杰皱着眉头，关叔有点不忍心，夹了个虾球给小杰：“人是铁饭是钢，肚子吃饱了，脑子才会像风吹过一样变清醒的！”

狄小杰嘴里嚼着菜，满脑子全是“眼珠”和“小人”，被关叔一说“风吹过、清醒”，他的脑子真的一下又“清”又“醒”起来，“你今天说的全是‘金玉良言’，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说完，他拉起关叔回到案发现场，并用给古董迷爷爷打了个电话，让他速来现场。

一到现场，狄小杰找出那把折扇，它不知被谁随手丢在角落里。不久，狄爷爷也赶到了，他眯着眼睛仔细研究起折扇，嘴里不停发出啧啧的赞美声：“真是好东西啊！”狄爷爷轻声将这扇子的秘密告诉了狄小杰。狄小杰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作案动机，该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狄小杰让关叔找来女翻译。一见大家都盯着折扇，女翻译立刻紧张起来。狄小杰打开折扇，问：“这把扇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是我前几天从古玩摊上买来的……”“胡说！”还没等女翻译把话说完，狄小杰就喝住了她。

“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扇面上的画是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的墨宝——竹林七贤。上面的人物全都没有点眼珠，传说：顾恺之为人画扇面，画完了，却都不点眼珠。问为什么，说点了眼珠画上的人就会活起来，会走掉的。这么名贵的扇子怎么可能随便在古玩摊上买到？”被狄小杰这么一说，女翻译哑口无言，狄小杰继续说，“维C片很酸，但如果掺在葡萄酒中，用酒本身的酸味来掩盖，就不明显了。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和他同桌吃饭的你！你让法国人喝了葡萄酒，又吃了好多虾，这两样在人体内发生化学反应，就会变成砒霜。而那张纸条，也是你叫服务生送去的吧，你把他引回房间查看折扇，然后毒发，你正好可以‘顺手牵羊’！”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女翻译只好承认了一切。原来，最近她手头很紧，一次无意中听见法国人和医生讨论古扇的事，便起了偷扇子的歹念，可要下手并不容易。一次法国医生见她吃维生素C片，便告诫她维C片千万不要和虾一起吃，否则会中毒，这让女翻译萌生了毒害法国人的想法。可她只不过想让法国人食物中毒后去一趟医院，然后带着扇子溜之大吉，却没想到居然毒死了人。

案子竟如此顺利地侦破了，关叔大赞狄小杰不愧为天才侦探。

3.杀出程咬金

正当大家沉浸在喜悦中，三号嫌疑人——那名神秘到访者被找到了。此人姓胡，得知法国人的死讯他很惊讶。出乎关叔和狄小杰意料的是，该男子居然称是曾和死者发生过冲突，但没想到竟导致对方死亡！

这个胡先生是个收藏家，死者在一个月前曾找到了他，说自己有一件顾恺之的墨宝。本来他出的价格法国人已经认可，他来中国就是为了完成这笔交易。可是法国人突然反悔了，要胡先生加价。

胡先生不服气，于是约好晚上来宾馆找死者理论。两人话不投机，吵了起来。法国人还拿出一张纸片，讽刺胡先生搞幼稚无聊的暗号游戏。一怒之下，胡先生打了法国人几拳后，愤怒地离开。没想到竟将法国人打死了。

胡先生的供词，弄得关叔哭笑不得。这个家伙不知道法国人是死于砒霜，还以为是自己的拳头把法国人送上了西天。

这件事看似一个插曲，狄小杰听了后，却感觉事情不对劲。胡先生见到死者是晚饭一个小时内，如果是女翻译下的毒，那么此时的死者应该已经有中毒的迹象。而据胡先生说，当时法国人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甚至还有力气和胡先生吵架。

难道胡先生是在说谎？或者是他给死者偷偷下了砒霜？

案件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这时，关叔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他立刻打电话询问警方的药剂专家。经过一番核查后，关叔告诉小杰，对于“虾+大量维生素C=砒霜”的说法，药剂专家并不认同，因为若要在体内合成足以造成急性中毒的剂量，需要吃下极大量的虾和维生素C片，人的肠胃根本容纳不了，而且合成也需要非常复杂的过程，最坏的结果就是造成肝肿大。因此用这个办法毙命几乎不可能。专家的回答如一盆冷水，浇得狄小杰透心凉，也让他长了一智：在没有科学论证前，可千万不能轻信道听途说来的信息。

不过专家的话也让大家确认，死者不是因为虾和维C死的，而是被人下了真正的砒霜。

4. 真相大白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嫌疑人——法国医生！关叔立刻派人搜查死者和医生居住的楼层，寻找任何容器或容器碎片。果然一小时后，警方在死者楼层消防楼梯拐角的垃圾桶内找到了一个玻璃杯。检验后发现上面沾有死者和医生的指纹，以及砒霜残留物。

这证明医生和死者都碰过这个杯子。昨天早上，清扫工还清理过垃圾桶，杯子是一天内扔进去的。因此，下毒者只能是医生了。铁证如山，医生低下了头。

原来，医生和死者聊天时偶然得知了古折扇的秘密，他很想得到这把价值连城的古扇。但发现女翻译也对它虎视眈眈，便想出一个“嫁祸于人”的毒招。他先暗示女翻译用虾和维生素C能制造食物中毒，然后在暗中等待机会。当他看到女翻译乘法国人上洗手间之际偷偷往白葡萄酒内掺粉末时，他知道——机会来了！

在死者接到纸片后，以为是胡先生提前到了，就急忙赶回房间。正当医生要跟进去下毒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胡先生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医生的计划，他只能躲进消防楼梯，还差点被清扫工看到。幸好，“程咬金”很快就离开了。医生敲开死者的房门，骗他喝下了混入砒霜的饮料，然后拿着杯子离开，把它扔在不太有人走动的消防楼梯拐角的垃圾桶里。等女翻译来到死者房间取走古扇时，她就“顺利”地成了替罪羊，而医生可以等事发后乘乱偷走古扇，谁会想到这把看起来皱巴巴的扇子，会是身价百万的古董呢。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医生万万没料到狄小杰从开始就瞄住了扇子，更想不到狄爷爷也是个行家里手。而关叔又找到关键的证据：那个玻璃杯。医生以为罪证会在第二天早上按惯例被清理掉，可由于消防梯旁的垃圾桶很少有人扔东西，所以并不是每天清理。事情还没过二十四小时，所以被警方找到了证据。

案子这才真正破获。几天后，关叔说要请狄小杰去那个宾馆好好吃一顿澳洲大龙虾，而狄小杰关心的是那把古折扇。关叔说，那把古折扇经专家鉴定，居然是一把明代的仿制品，并非顾凯之的真迹。小杰叹息一声，为了一件赝品，发生如此命案，真让人惋惜。

(本篇完。以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