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

1、徐家岭小学，日

连绵的群山森林闪过，坡地里铺着一层雪，十几个院落稀稀落落分布在半山腰。屋门口挂着一串串红辣椒，屋檐下的长木椽上挂着玉米棒子。

土崖下坐落着三间人字形土屋，门口挂着一个白漆黑字木牌，上面写着“石山乡徐家岭村小学”，门上边竖钉一木牌，上面写着“1、2、3年级”，右边门上边小木牌上写着“4、5、6年级”，边上是两间小屋，门口挂着小木牌上写着“赵老师”。

“4、5、6”年级教室，二十岁的刘老师抓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算术题，众学生瞅着黑板。

“1、2、3”年级教室，赵喜文抓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生字：冬天 下雪  结冰，众学生在本本上写着。

2、西京西秦面馆，日

街上车来车往，绿化带里的梧桐树上挂着稀落的黄叶子，树跟堆着雪。

门前的水泥地上停着好多小车，大厅的方桌前坐满了吃面的男男女女，麻彩霞和几个穿红色唐装的女人端着放着臊子面碗的方木盘子走向大厅。

3、山路上，日

坡地里铺着一层雪，黄茹萍开着一辆乳白色小车上坡。

4、西京市，日

街上车来车往，绿化带里的梧桐树上挂着稀落的黄叶子，树跟堆着雪，林玉成开着黑色小车跑着。

5、徐家岭小学，日

众男生双手高高抓着右脚来回蹦着在院子里斗鸡，女生跳皮筋踢腱子。

黄茹萍开着小车进了大门，众学生站着瞅小车。

赵喜文和刘老师出了宿舍瞅着小车，小车到宿舍门口停下，车门开了，黄茹萍提着小黑包下车，赵喜文惊诧地问： “黄小姐，你咋到我们学校来了？”

黄茹萍笑着说：“赵老师，咋的不欢迎我？”

赵喜文笑着说：“欢迎欢迎！”

众学生围住小车东摸西摸的。

赵喜文介绍说：“这是刘老师，这是黄小姐！”

黄茹萍和刘老师相互点头。

众学生上前好奇地摸着小车。

6、西京西秦面馆，日

街上车来车往，绿化带里的梧桐树上挂着稀落的黄叶子，树跟堆着雪。

门前的水泥地上停着好多小车，大厅的方桌前坐满了吃面的男男女女，麻彩霞和几个穿红色唐装的女人端着放着臊子面碗的方木盘子走向大厅。

林玉成进了门坐在了一张桌子，麻彩霞把盘子的面放在一张桌上走到他跟前笑着问：“同志，要大碗小碗？”

林玉成抬头看到了麻彩霞吃了一惊小声喊道：“麻彩霞！”

麻彩霞吃惊地问：“你是！”

林玉成说：“咱们是校友，我是四班的，叫林玉成！”

麻彩霞说：“噢，是老同学来了！”

林玉成说：“听说西秦面馆的面好吃，我就来了！”

麻彩霞笑着说：“老同学来了，今天我请客！”

7、徐家岭小学，日

众学生趴在窗跟向屋里瞅着，黄茹萍坐在了赵喜文宿舍的一张椅子上瞅着屋子，赵喜文站在桌前提着水壶往缸子倒水，他把水壶放在地上，双手端起缸子说： “黄小姐，喝水！”

黄茹萍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说：“赵老师，你叫我小黄就行了！”

赵喜文坐在凳子上搓手。

黄茹萍问：“赵老师，你的身体？”

赵喜文说：“早好了！”

黄茹萍说：“我本来想早点来看你，可公司的事忙，一直没有来！”

赵喜文说：“我爹说了你当了经理，对他很好，小黄谢谢你！”

黄茹萍说：“赵老师，你这么说就把我当外人了，没想到学校这么艰苦！”

赵喜文说：“没事，我们也习惯了。”

黄茹萍说：“赵老师，我今天来看看你，我知道学校冬天冷，我这里有二千块钱，你买点煤给娃生点火吧！”

黄茹萍放在缸子从包里取出钱放在了桌上，赵喜文说：“谢谢小黄！”

黄茹萍说：“赵老师，学校要有困难就跟我说！”

赵喜文搓着手说：“小黄，都好着哩，没有困难！”

8、西京市，日

街上车来车往，绿化带里的梧桐树上挂着稀落的黄叶子，树跟堆着雪。

林玉成抓着小黑包和背着小黑包的麻彩霞在人行道走着，林玉成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老同学！”

麻彩霞说：“我也是，你是啥时到省城的？”

林玉成笑着说：“说来话长，我在高三那年对你有了意思，可你爱上了赵喜文。我知道我学习不好，不是他的对手，也就放弃了，高中毕业回家里当了农民。我先包了公社的建筑队，在乡下盖房子挣了几个钱就和一帮子兄弟进了县城开了建筑公司，前年来到省城。”

麻彩霞说：“咱们一级高中毕业的同学中我还没听说谁当大老板了，你可给咱同学争气了！”

林玉成笑着说：“我也是给逼出来的，你说巧不巧，你家喜文就在我们公司承包的工地打工，他要是不出事我真还不知道他打工了！”

麻彩霞说：“老同学，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喜文也不会出事。我总觉得对不起他，前几天我到医院看他，医院说他出院了！”

林玉成说：“人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其实有些事也不好说，你家里的事我知道了。我想把喜文留在公司，可他没有答应，我知道他离不开学生娃娃！”

麻彩霞充满内疚地说：“喜文是个好人，都是我对不起他！”

林玉成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在饭馆打工也不是个长久地办法，不知你有啥打算？”

麻彩霞说：“我是没脸回去了，我也不想回去，咱们老家那个穷地方，回去把人能穷死。我看到城里人爱吃咱做的臊子面，我想开个面馆，就是手头有点紧！”

林玉成问：“老同学，开面馆要多少钱？”

麻彩霞说：“得一万！”

林玉成说：“行，我这里正好有一万块钱，你先用着，不够了我再给你送来！”

林玉成从包里掏出钱给了麻彩霞，麻彩霞接过钱说着“谢谢”塞进了包里。

9、徐家岭小学，日

黄茹萍开车出门招手喊：“再见”

赵喜文和众学生站在门口喊：“再见！”

小车慢慢下坡，赵喜文和众学生瞅着小车削失在沟底。

10、赵家岭村西，日

坡地的麦苗绿了，一片片树坑前堆着树苗，三二二二的村民在种树。

一个坡跟放着一堆树苗子，陈麦贤和青年女人弯腰把一个个树苗立在坑里，瓜儿挥着铁锨铲土埋着。

猫娃和小女孩坐在地上玩小汽车。

11、西京市东兴街“彩霞面馆”，日

街上车来车往，绿化带的梧桐树的叶子绿了，花草绿了。

一间屋子前面挂着“彩霞面馆”的铝合金牌匾，门框上贴着对联，右联是“天下饭皆可食”，左边是“人间美味在彩霞”，横批是“勤劳生财”。

门口是乱七八糟的鞭炮屑，男男女女进门，穿着打扮时髦的麻彩霞站在门口笑着招呼客人：“先生小姐请进！”

屋子里的墙上镶着一个黄色牌匾，里边是几匹马，下面是一行大字“祝彩霞面馆生意兴隆   老同学林玉成赠”，摆放着的十几张方桌，众男女坐要椅子上吃面。

里间屋里支着锅炉，案板上摆放着切好的面条，一大锅油汪汪的汤滚开着，一个中年男人头戴白帽子下面，两个穿着红色唐装的漂亮女娃端着放着臊子面的方木盘子进出里屋。

12、赵家岭村西，日

坡地的抽穗扬花的麦子，一片片树坑里长着指头粗细的树。

刚出土的玉米地里，三三二二的村民抓着长把锄头锄玉米，树上零星的牛羊吃草“哞哞”“咩咩”叫着。

一块地里陈麦贤青年女人瓜儿弯腰抓着锄头锄玉米，树下几只蝴蝶飞着，猫娃和小女孩跑着追着蝴蝶。

13、西京市“彩霞面馆”，日

街上车水马龙，绿荫带的树绿了花开了。

摆放着的十几张桌前众男女坐着吃面，里间案板上摆放着切好的面条，一大锅油汪汪的汤滚开着，一个中年男人头戴白帽子下面，两个穿着红色唐装的漂亮女娃端着放着臊子面的方木盘子进出里屋。

麻彩霞手里抓着抹布擦桌子，街对面的“乐乐幼儿园”传来了娃娃们的唱歌声：“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身边，大家不要打电话，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麻彩霞不时向对门张望。

14、西京市胡同一间屋子，夜

屋子的灯亮着，麻彩霞躺在床上睡不着，她眼前出现了幻觉。

幻觉1

乐乐幼儿园，日

猫娃坐在娃娃中间唱歌：“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身边，大家不要打电话，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幻觉2

西京二屋一厅屋子，日

客厅里摆放着沙发，墙边放着电冰箱。

麻彩霞背着儿子和赵喜文进屋，麻彩霞问：“喜文，这房子咋样？”

赵喜文问：“彩霞，这是你租的房子？”

麻彩霞说：“这是我开饭馆挣的钱买的，喜文都是我不好，咱们有钱了，咱们也要过城里人的日子，再也不分开了！”

15、西京市“彩霞面馆”，日

门前的街上人来车往，面馆里几个人坐着吃面条。

乐乐幼儿园门口娃娃们蹦蹦跳跳出门，麻彩霞手里抓着抹布向对面门口瞅着。

一个中年女人过马路进了面馆，麻彩霞笑着说：“周园长来了！”

周园长坐下说：“噢，下班了也懒得做饭，吃一碗行了！”

麻彩霞冲里屋喊：“刘师傅，下一碗细面！”

麻彩霞打开消毒柜里取出一个杯子关上消毒柜，她走到女人前边提起铝壶倒水说：“大姐喝水！”

周园长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问：“妹子，生意咋样？”

麻彩霞说：“还行！”

周园长笑着说：“生意好就行！”

周园长轻轻抿水，几个女人手牵着娃从门外走过，麻彩霞盯着外面的娃娃发呆，抿水的周园长问：“妹子，想娃了？”

麻彩霞说：“有点！”

周园长说：“娃多大了？”

麻彩霞说：“四岁了！”

周园长自言自语：“四岁，是该上幼儿园了！”

麻彩霞问：“周园长，你们幼儿园收不收乡下娃娃？”

周园长放下杯子说：“一般情况下不收，不过交点攒助钱还是收的！”

麻彩霞说：“我想把娃接来送你们幼儿园！”

周园长笑着说：“好吧，冲你这句话我答应你，攒助费就按最少的收一千吧！”

麻彩霞说：“行，周园长！”

16、秦川公路，晨

两边是一望无际抽穗扬花的麦子，路上车来车往。

一辆白色小车跑着，打扮时髦的麻彩霞坐在前边。

17、赵家岭村，太阳落山时间

村巷里几个拉牛赶羊的老汉走着，载着麻彩霞的白色小车慢慢地上坡，老汉边走边好奇地转过头向车子瞅几眼。

白色小车到了赵德财家不远处，麻彩霞指着前边的院子对司机说：“就是前边那个院子！”

小车停在了院门口，前车门开了，麻彩霞下车提着一个包进了院门。

猫娃和小女孩在院子里玩汽车，赵德财蹲在台阶上咂着烟锅，麻彩霞激动地上前说：“猫娃，妈妈回来看你了！”

猫娃惊讶地望着麻彩霞，麻彩霞上前拉着猫娃的手说：“好狗狗，快叫妈妈，妈是接你到省城上幼儿园的！”

猫娃瞅着麻彩霞跑开说：“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妈妈！”

麻彩霞一阵头晕眼花，她强忍着站住，泪花从眼眶涌了出来。

赵德财冲麻彩霞吼道：“你就积点德吧，把娃留给我老赵家吧！”

麻彩霞手捂脸哭着跑出了院门，陈麦贤围着围裙出屋冲麻彩霞说：“彩霞，想娃了就回来看看！”

18、徐家岭小学，傍晚

院子停着着一辆白色小车，赵喜文和麻彩霞在院子走着，麻彩霞问：“喜文，你还好吧！”

赵喜文说：“好着哩！”

麻彩霞说：“前几天我到医学院看你，医生说你好了出院了！”

赵喜文说：“我在医学院多亏了咱们的老同学林玉成和我的学生秀秀！”

麻彩霞说：“我也见到了林玉成，没想到他成了大老板了！”

赵喜文说：“咱们同学中就数他最有出息了！”

麻彩霞说：“喜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做下那种事！”

赵喜文说：“彩霞，都是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你跟我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过上好日子。我想通了，只要你能过上好日子，我咋都行。去年秋天刚开学我给你写了信让你回来离婚，可一直不见你的音讯。你回来就好，咱们还是去乡上把婚离了吧！”

麻彩霞说：“喜文，我在省城开了一家面馆，生意很好，我也给儿子在城里找好了幼儿园，我是来接儿子的，我没想到儿子不认我了。你和儿子没分开过，儿子听你的，你给儿子说我就是他亲妈，就说我是来接他的。喜文，咱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穷地方。等我挣上钱了在咱们在城里买个楼，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麻彩霞有点激动地上前拉住了赵喜文的胳膊，赵喜文有点痛苦地摇头。

麻彩霞松开了手，赵喜文问：“彩霞，在外面还好混吧？”

麻彩霞说：“还行，就是有时想儿子，没想到他不认我这个坏妈妈了！”

赵喜文说：“彩霞，好好挣钱，娃我会带好的，想娃了就回来看看。娃现在小，等娃长大了我想他会原谅你的！”

麻彩霞“嗯”着双手抹眼睛。

19、石山乡街道“秀秀发屋”，日

街上是稀稀落落的行人自行车架子车。

转椅上坐着一个围着布围子的男人，麻秀玲站着一手抓梳子，一手抓电推子在理发。麻秀秀坐在里屋的小凳子上做数学题，她眼前闪现幻觉。

秀秀发屋，日

转椅上坐着一个围着布围子的女人，麻秀秀站着一手抓梳子，一手抓电推子在理发。麻秀玲手里捏着一张纸进屋喊：“姐，你考上师范了！”

20、石山乡政府法庭，日

刘庭长坐在桌前看报纸，提着黑色人造革包的赵喜文和背着小黑皮包的麻彩霞推门进屋说：“我们是离婚的！”

刘庭长问：“结婚证带了没有？”

赵喜文从包里掏出结婚证给刘庭长，刘庭长接过打开看看上面贴着的相片瞅瞅赵喜文和麻彩霞问：“你们都同意离婚？”

赵喜文和麻彩霞说：“对！”

刘庭长说：“好，你们先坐！”

赵喜文和麻彩霞坐在长条凳上。

刘庭长起来从立着的柜子里取出两个红色离婚证书走到桌前坐下，他右手抓笔瞅着结婚证在离婚证上写着，他放下笔从抽屉取出圆印章在印泥上按着，他在离婚证上盖印章。他放下印章，把红本本给赵喜文和麻彩霞一人一本说：“希望你们开始新的生活！”

赵喜文和麻彩霞接进离婚证说：“谢谢！”

21、石山乡街道“秀秀发屋”，夜

麻秀玲在屋睡着了，麻秀秀坐在桌前做数学习题，她眼前闪现幻觉。

一红砖瓦房院里，冬日

门框上贴着对联，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院门口放着一张桌子，一个男人坐着，他前边放着一张红纸和毛笔，红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字。

院墙跟用两张席子搭成的棚子下面支着几口锅，炉膛里的柴火呼呼响着，几个男女忙活着，几个男人端着放着盘子从棚子里进进出出。

摆放着的十几张方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十几个盘子，众村民坐在桌前吃菜喝酒，穿着红呢绒大衣头上戴红花和麻秀秀和穿黑西装胸前戴红花的赵喜文给众人倒酒。

22、秦山县第一高级中学，日

门口挂一横幅“秦山县中考考场”，大门口是进进出出的人。

几排教室门上贴着写着第一考室第二考室等字黑字的红纸，麻秀秀坐在第三考室，她看着作文题目“记我最敬重的人”，她眼前闪现赵喜文的面孔，她在纸上飞快地写着：我最敬重人是我的小学老师，他的名字叫赵喜文。

23、赵喜文家，日

屋前屋后的地里是一人高的挂着一串棒子的玉米，树上挂着红的苹果绿的核桃，赵喜文坐在院里的树下的木墩子教背手站着的儿子侄女背诗。

赵喜文说：“飞流直下三千尺。”

两个娃娃说：“飞流直下三千尺。”

赵喜文说：“疑是银河落九天。”

两个娃说：“疑是银河落九天。”

麻秀秀手捏通知高高兴兴地进了院门喊：“赵老师，我考上师范了！”

赵喜文起来说：“秀秀，我还没有见过通知书是啥样子的，来让老师看看！”

麻秀秀把通知书给了赵喜文，赵喜文接过通知书念着：

“通知书

麻秀秀同学：

你已以优异的成绩被秦山师范学校录取，望你带三千元学杂费于9月1日到我校报到。”

赵喜文笑着说：“我早说过嘛，麻秀秀同学是会有出息的嘛！”

麻秀秀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赵喜文问：“秀秀，学费够不？”

麻秀秀说：“老师，够了！”

赵喜文说：“秀秀，九月一号我到县城送你！”

麻秀秀说：“赵老师，我想跟你走走！”

赵喜文说：“能行！”

24、坡上槐树林，日

零星的牛羊吃草“哞哞”“咩咩”叫着，赵喜文和麻秀秀慢慢走着，赵喜文说：“秀秀我知道你会有出息的，你给咱山里娃争了光，那象我考了几年都没考上！”

麻秀秀说：“赵老师，我听人说你是为了才放弃了考师范的！”

赵喜文一阵伤感他不住地叹息着搓着手说：“不说这些了，这都是命。秀秀，你是我的学生，是第一个考上中专的女生。你有出息了，我比啥都高兴，你毕业有啥打算？”

麻秀秀说：“我嘛，也要当一名好老师，让山里的娃娃都能上学！”

赵喜文赞许地说：“秀秀，你能有这样的抱负就很好！”

他们边说边到了坡顶，赵喜文盯着下面的河流农田村庄说：“秀秀，咱们山里风景不错吧？”

麻秀秀说：“赵老师，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好的风景，我爱你，我会等你的！”

麻秀秀亲了一口赵喜文，赵喜文有点紧张地用右手摸脸。

麻秀秀“咯咯”笑着下了坡，赵喜文盯着麻秀秀的背影喉结一阵滑动。

25、赵喜文家，夜

赵喜文躺在炕上睡不着，他耳边回响着麻秀秀的话：“赵老师，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好的风景，我爱你，我会等你的。”

赵喜文起身拉开电灯下炕，他从写字台抽屉取出纸和笔坐下写信：

麻秀秀同学：谢谢你对老师的信任。

秀秀，老师知道你是同情我才这样做的。老师不配你，请你原谅。

麻秀秀同学，你已是一名师范学校的学生了，美好的人生刚刚开始，你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你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有美好的生活。你对老师好，我万分感激。老师对你只有一个企求，那就是希望你毕业后能回到山里来，这就是老师的最大欣慰的幸福。

26、秦山县城汽车站，日

街上人来车往，院子里停着几辆玻璃窗前立着写着黑字的小木牌，一辆立着“秦山县—秦山市”木牌子的车上坐着众旅客，赵喜文和麻秀秀在边上站着，麻秀秀抱着赵喜文的脖子哭着：“赵老师，我会等你的！”

赵喜文轻轻拍麻秀秀的背说：“秀秀，你已是中专生了要坚强些！”

麻秀秀“嗯”地点头，她松开了手。

赵喜文说：“秀秀，老师有好多话想当面给你说，可我天生嘴笨怕说不好，就给你写了一封信！”

赵喜文掏出信给麻秀秀，麻秀秀接过信脸上腾起了一团红晕。

售票员站在车门口喊：“都上车了，发车了！”

麻秀秀上了车，车门关上了，车开动了，麻秀秀站着挥手说：“赵教师，我会等你的！”

赵喜文招手说：“秀秀，到了来信！”

班车出了大门上了街道，赵喜文跟着出大门挥手瞅着班车消失在街道。

麻秀秀坐下打开信看了起来：

麻秀秀同学：谢谢你对老师的信任。

秀秀，老师知道你是同情我才这样做的。老师不配你，请你原谅。

麻秀秀同学，你已是一名师范学校的学生了，美好人生的刚刚开始，你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你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有美好的生活。你对老师好，我万分感激。老师对你只有一个企求，那就是希望你毕业后能回到山里来，这就是老师的最大欣慰的幸福。

麻秀秀看着信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把头伸出窗子对后边喊：“赵老师，我一定会回来的！”

27、秦山县城，春日

街道上黑色的沥青和白色的斑马线格外醒目，两边林荫带里的一棵棵小梧桐树间隔匀称地排列着，树行里的是绿色的花草。

秦河街十字路口竖着一个高大的牌子，上边写着“秦山县新工业园区”几个大字。

街道两边是一个个新盖的厂房，院墙门口分别挂着“秦山奶粉有限公司”、“秦山水泥有限公司”、“宏发秦山建材公司”、“秦山制药有限公司”等牌匾。

街道人山人海，东大街口镶着天蓝色玻璃的六层楼的“秦山商厦”的楼顶垂着两条红绸布，左边写着“发展民营经济”，右边写着“振兴秦山经济”。红绸布中间挂一横幅“民营企业向社会献爱心捐赠仪式”，两个巨大的气球悬在水泥地上空。

大门前面放着十几椅子，黄茹萍等十几个胸戴大红花的人背着大门坐着，前面放着的一张桌前张书记站着大声说：“同志们，今天对咱们县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县民营企业家将在这里向全县父老乡亲和社会献爱心，在这里向我代表县委和政府及全县二十万父老乡亲对各民营企业家对秦山县的支持表示衷心地感谢！”

张书记鼓掌，众人鼓掌。

张书记说：“同志们，我可以欣慰地告诉大家，自前年秋天县委政府招商引资以来，到现在为止，已有十几家省市民营企业家到县上投资办厂。各位老板挣了钱，他们积极给政府纳税，大家看到的县城的新街道就是用这些税收修建的。各位企业家发了财，可没有忘记咱们是个穷县，有好多公益事业要做。他们今天在这里为咱县的公益事业慷慨捐款，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各位企业家捐款！”

张书记鼓掌，众人鼓掌。

一个高个子男人起来说：“秦山水泥厂五十万！”

一个低个子男人起来说：“秦山建材厂三十万！”

一个胖子起来说：“秦山奶粉厂二十万！”

黄茹萍起来说：“宏发秦县分公司给赵家岭小学捐二十万！”

众人鼓掌，有人议论开了：“还是个女的！”

“真不简单！”

28、徐家岭小学，日

教室边上高高的脚手架上挂一横幅“宏发希望小学”，站着十几个砌砖的男人。

一台搅拌机“轰隆轰隆”吼着，几个工人推沙子。

地上放着码起的砖，赵喜文刘老师黄茹萍和众学生排成几队转着砖块。

29、徐家岭小学，傍晚

赵喜文和黄茹萍并排走着，黄茹萍问：“赵老师，家里都好吧！”

赵喜文说：“好着哩，刚刚办了离婚，就是娃挺可怜的！”

黄茹萍说：“我在医学院看得出那个秀秀对你好象有点那个！”

赵喜文说：“秀秀是我的学生，我知道她是同情我才这样的。现在她考上了师范学校，我们之间只能是师生关系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一个大经理，放着好好的省城不呆为啥到咱山里来？”

黄茹萍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山里人嘛！”

赵喜文说：“我看不像！”

黄茹萍说：“我是秦南县的，我家也在一个山沟里。我家里穷，是当老师的舅舅供我上完高中的。我那年没有考上大学，正好宏发公司到县上招工，从落榜生中择优录取了十人到西京建筑学院学习一年到公司工作，我就成了半个城里人了！”

赵喜文说：“怪不得你对山里人这么亲的！”

黄茹萍笑着说：“其实叫谁都会这样做的。”

赵喜文问：“小黄，你有男朋友吗？”

黄茹萍说：“没有，赵老师，你没想过再结婚？”

赵喜文说：“就咱这条件还带个娃！”

黄茹萍说：“赵老师是该考虑这事了，娃没有妈咋行！”

30、教室里，夜

赵喜文睡在铺在桌子上和铺上耳边回想着黄茹萍的话：“赵老师是该考虑这事了，娃没有妈咋行！”

赵喜文起来下了桌子拉开电灯，他走到讲台跟前坐在椅子上从抽屉取出纸和笔坐在桌前写着：

小黄你好：谢谢你为学校做的一切！

认识并结交你是我的荣幸，更是我们学校的荣幸。通过和你接触，我对你的人生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你很敬重。看得出你对咱山里人有种特殊的情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也可以说是那种朋友。我知道我不配，但我还是想努力。

31、徐家岭小学，晨

睡在赵喜文宿舍小炕上的黄茹萍被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看到窗户外的亮光揉揉眼坐起来穿好衣服下了炕看到门缝有一张纸，她捡起来看着：

小黄你好：谢谢你为学校做的一切！

认识并结交你是我的荣幸，更是我们学校的荣幸。通过和你接触，我对你的人生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你很敬重。看得出你对咱山里人有种特殊的情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也可以说是那种朋友。我知道我不配，但我还是想努力。”

黄茹萍脸上挂着红晕，她开了门看到了东面天空的一轮红日。

32、徐家岭小学，日

坡地里是一人多高挂着一串串棒子的玉米，二层楼前边挂着“徐家岭希望小学竣工典礼”的横幅，边上新盖着几间平房，院子里立着一对篮球架子和一个单杠双杠，篮球场停着几辆小车。

一间屋子的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门框上贴着对联，右联是“希望工程结姻缘”，左联是“相敬如宾写人生”，横幅是“永结同心”。

张书记周县长林玉成胡乡长众村民和赵德财一家在水泥地上站着，瓜儿的脖子上架着猫娃，十几个学生娃娃组成的军乐队站着，身穿黑西服胸戴红花的赵喜文和身穿红西服胸戴红花头上别红花的黄茹萍站在前边。

张书记大声说：“乡亲们，今天徐家岭小学是双喜临门，一喜是宏发公司秦山分公司捐款二十万的希望小学建成了，二喜是宏发公司秦山分公司黄经理和徐家岭小学赵喜文老师喜结良缘。”

军乐队打着锣鼓，军乐声回荡着。

赵喜文和黄茹萍走到赵德财和陈麦贤跟前鞠躬叫着：“爸，妈！”

赵德财和陈麦贤答着：“哎！”

一个女人说：“猫娃，快叫新妈妈！”

猫娃怯生生地望望赵喜文，又望望黄茹萍叫道：“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