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1-1、野战营地 外/下午/晴
[山脚开阔地,有几座军用帐蓬,是尖刀连营地。四周有荷枪实弹的哨兵在警戒。
[战士们有的在擦枪,有的在写信,有的在整理行装……100多号人都在忙绿战前准备。
[其中有一座帐蓬是尖刀连指挥所,门口有两个持着枪的哨兵。
1-2、帐蓬营地 内/下午/晴
[帐蓬内副连长李国良和副指导员刘兵在地图面前比划着。
[连长刘建军和指导员朱山一前一后快速进入帐蓬,副连长李国良和副指导员刘兵两人转过头看着刘建军,迫切地问。
李国良:你们从团部开会回来啦,有什么军情?
[连长刘建军用右手把军帽脱下,放到简易的作战桌上,并朝着副连长李国良和副指导员刘兵两人,叫着他们的外号。
刘建军:小李子、兵哥,有紧急军情。作战任务下来了。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有些激动,同时转过头来望着连长刘建军,并异口同声地问。
李国良、刘兵:具体是什么任务?
刘建军:打穿插。
李国良:什么时候行动?
刘建军:16日21时到达红河前沿阵地。
[副指导员刘兵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表,指针刚好指在上午10时30分上。
刘兵:乖乖,这么急呀,只有10个半小时。
朱 山:是呀,时间紧,我们赶紧部署夜渡红河穿插行动方案。
刘建军:陈小鬼、陈—小—鬼。
陈 程:到!
[通信员陈程听到连长刘建军叫他,挎着枪从帐蓬外迅速地跑进来,立正站在连长刘建军面前。
[没等连长刘建军开口,指导员朱山笑着上前一步,用手指了指刘建设军。
朱 山:刘铁锤呀刘铁锤,你什么时候也改不了你大大咧咧的性格,大战在即,要上战场了,避点讳,好不好。什么成小鬼、成小鬼的,还没有上去呢!
[副连长李国良、副指导员刘兵和通信员陈程都笑了。通信员陈程趁机调皮地摸摸自己的头。
李国良:是呀,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叫通信员的外号了,不吉利;应该叫成--成,就是马到成功的成。
陈 程:连长,朱指导员说得对,讲点吉利。我的名字本来很吉利呀。我爸姓陈,我妈姓程,他们两一结合呀,生了我,所以,我就叫(陈程)“成成” ,不信,我们会首战成功。等打完了仗,您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刘兵:还是我们的通信员陈程会说,成--成,这个名字是很吉利,有这个吉利的名字在我们连队,我们的穿插任务一定会首战成功的。
[连长刘建军叫贯了通信员的外号,平时就无所谓。现在自己感觉不妥,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又向地上吐了吐口水,“呸、呸、呸”,象小孩子一样,用脚照着地上的口水踏几下,笑了笑。
刘建军:今天你“朱大嘴”也讲迷信了。我有口无心地乱喊习惯了,算我没有说,好不好?
刘兵:不是有口无心,是“童言无忌”。
刘建军:哈哈,我这么大一个男人,怎么变成了一个“童子”了。
刘兵:因为你象小孩一样,“屎口乱喳”(方言)。吃屎的小孩,不管说什么,大人们是不忌讳的。
刘建军:好一个“童言无忌”、“屎口乱喳”,借你们的吉言,现在我改口叫他成--成、成--成,首战成--功。哈哈。
[帐蓬里的其众官兵没有笑,要上战场,每一个人心情会多多少少要受到影响。
刘兵:这就对了嘛。
刘建军:(陈程)你现在赶快通知班长以上的干部来连部开会,让其他战士休息好。
陈 程:是!
[通信员陈程向连长刘建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转身跑出了帐蓬。
1-3、山区村庄 外/黄昏/晴
[虽然春节刚过,但北方的气候还比较冷,山上的景色很萧条,草木还是一片枯荣,只有少数树木的枝条开始渐渐返青。
[村庄里有三三两两的人扛着劳动工具在走动。
[村庄的瓦房上冒出袅袅炊烟。
[农户家的大门上的对联看上去还比较鲜红,留有一点刚过完春节的气氛。
[一个年近六旬的汉子,牵着一头水牛往村子里走着,在路上遇到村子里的人。
一个村民:建军他爹,收工了。
刘建军爹:诶,收工了。
[老汉是刘建军的爹,他牵着水牛,绕过一个小池塘,走到一间牛棚,把牛系在牛棚里,拿来一堆陈年稻草,丢到牛的嘴边,轻轻拍了拍水牛的背。
刘建军爹:老伙计,劳动了一天,你也累了,好好地吃吧,吃饱了休息休息,明天还要上工干活呢。
1-4、村庄瓦房 内/傍晚/晴
[这是刘建军的老家,房屋亮着昏暗的白炽灯灯光,一家人正围着餐桌吃饭,有刘建军的爹、妈、二弟、三弟和他的三岁大的儿子。
[伙房里,刘建军的妻子张秀苹还在炒菜。
[刘建军娘伸着脖子朝伙房望了望,并喊道。
刘建军娘:秀苹,快来一起吃,别忙了。
秀 苹:哎!马上炒好了,我就来。
[张秀苹从伙房里端出一碗菜放在桌子上,顺手端起桌子上打好一碗米饭,夹上菜,到一边角落里坐着,看上去没有什么食欲。
刘建军娘:秀苹,你身体不舒服?
秀 苹:娘,我没什么。
刘建军娘:我看你这段时间好象有心事。是不是铁锤好久没回信了,想他了。
[张秀苹没有回音,她端庄秀丽的脸上流露心中不安的神情,眼圈红了,鼻子也酸了。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她调整坐向,面对大门,尽量不让公公婆婆看到她的表情,并迅速地用筷子将碗里的饭扒进嘴里强忍咽下。
[张秀苹的一举一动被公公婆婆看在眼里。
[刘建军娘用手摸了摸坐在身边孙子梦龙的头,对孙子说。
刘建军娘:是呀,好长时间收到铁锤的信了。龙龙,你想不想爸爸?
刘梦龙:想。
[孙子梦龙口里含着饭,没有咽下,回答时,说话时含糊不清。
刘建军娘:好乖,吃饭,奶奶叫你三叔写信,让你爸爸回来。
[刘建兵连忙停住筷子,委屈地。
刘建兵:我写了三封信了,哥一封也没回,还要我写呀?我上学有好多作业要做呢。
刘建军爹:你哥不回信,说明你哥的工作忙。他是连长 ,一百多号人,他要管啊。建兵呀,你上高中了,有文化,你嫂子只上了小学,再加每天要上工赚工分,写信难为她了,你挤个时间,帮忙你嫂子再给你哥写一封信,就说龙龙想他。
[刘建兵自己清楚,以上学做作业是借口,只好低头继续吃着饭。
刘建军娘:对了,顺便夹寄一张龙龙春节时照的相片,让你哥看看他的宝贝儿子长得怎么样。
刘建军爹:建兵啊,你也不小了,你要懂事。你大哥呀,只上了一个中学,在村子里算是有点文化的,那年,招兵的见他有点文化,机灵、懂事,才把他征收走了。到部队后,又靠他自己奋斗,有了出息,给我刘家争了光。你二哥建民,他天生就笨,不喜欢上学,怕动脑筋,只能出点憨力,由着他吧,总得有人接我的班---去修理地球。你呢,是我刘家学问最高的人,你得感谢你大哥大嫂,是你大哥从部队寄点钱回来,解决了我们家的生活困难,你才有机会读书,你不能辜负你大哥的一片心啊。
[张秀苹回过身来,面朝着公公、婆婆。
张秀苹:爹,您老,不要这样说。我们本来是一家人,应该相互照顾,我和他大哥为家里分点忧,是我做儿媳和他做儿子的本分。如果建兵以后考上大学,也给我做大嫂脸上也添了光,他大哥在部队听到了也高兴啊。再说,龙龙也全靠您们带着么!
刘建军妈:你看你这个傻孩子说的话,我刘家的孙子,我们不带谁带呀!别人想带,我们不给哩。
刘建军爹:建兵啊,你听你大嫂说的没有?让你写一封信这么难。
[刘建兵停下手中的筷子,瞟了瞟家里的每一个成员一眼,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的。
刘建兵:爹,知道了,我有时间就写,行不行呢?
刘建军爹:小子,你不要不耐烦,什么叫有时间就写。明天就写!我希望你,要象你大哥一样有出息。听说你明年高考,你得努把力,考中后,你就可以吃国家的粮,进到城里,当个工人,也给我刘家露个脸,我刘家就是“工、农、兵”家庭了。
刘建军妈:老头子,你尽在想美事,不怕别笑话,考不考得中,还难说呢。好了,吃饭。
1-5、俩老房间 内/入夜/晴
[昏暗的灯光照亮老俩口的卧房。
[刘建军爹坐在炕头上,用火柴点着旱烟,叭叭地吸着,冒出一阵阵青烟,吸了两口,就咳嗽起来。
[刘建军妈坐在炕沿边,手里做着针线活。
刘建军妈:当家的,让你少吸、少吸!你就不听,一吸你又咳嗽。
[刘建军爹咳嗽完了后,没有听老伴的啰嗦,继续吸他的旱烟,烟雾里好像透露出他好多好多的思绪。
[刘建军妈见老伴一个劲地吸着旱烟,知道他也有心事,不好责备老伴吸烟。停下手里的针线,往老伴一边移动一下身子,神秘地小声地说起来。
刘建军妈:当家的,这段时间,村头上的高音喇叭每天在说南方有事,是不是要打仗啊?秀苹也总是闷闷不乐,我琢磨着她是在为我家的铁锤担心呀?铁锤真是的,也不回封信,铁锤他是不是要…
[刘建军妈讲了一半,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不想往下说下去。
刘建军爹:我也听到了村头高音喇叭在广播。心里也琢磨这个事。铁锤好长时间没给家和他媳妇写信,大概有两个多月吧,也许是…
[刘建军爹也不愿说出口,生怕一说出口,就变真的。刘建军妈明白老头子的意思,老头子和她猜想的一样。
刘建军妈:不会吧,老头子,按理说,铁锤他们的部队离南方那么远,不会让他们去吧。
刘建军爹:部队要打仗的事说不准。
[刘建军妈一听急了,担心的心情由然而上。
刘建军妈:真的要打仗呀?那怎么办啦!如果我家铁锤上去了,子弹不长眼,有一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活呀,还媳妇秀苹她怎么过呀?
刘建军爹:哎呀!我说老婆子,你怎么听风就是雨。我们只是猜想么,又不是铁锤真的上去了。再说,“养兵一日,用兵一时”,你说不去就不去呀,他是吃国家粮的,国家有事,他们不上去谁上去?又不是你一家儿子在当兵,你急什么呀。熄灯!睡觉!
[刘建军爹在安慰老伴时,自己心里也有一种担心和不安。下了炕,拖上一双布鞋,提起一只脚,把旱烟袋在鞋帮子上敲打几下,烟渣从旱烟咀里掉到地上,顺脚将烟渣采采了几下,把旱烟袋放到小桌子上。
[刘建军妈整理好手里针线,铺开被褥,脱了外套,上了炕,拉了一下电灯开关的拉线,“咔”的一下,灯熄了,整个房间更黑了,老俩口钻进各自的被窝里,并排躺着。
[村庄里,狗的吠声,时续时断地传到老俩口的耳朵里。
[刘建军爹闭着双眼在炕上时儿咳嗽,时儿翻身。
[刘建军妈睁开双眼,没有一点睡意,望着漆黑一团的房间,在想着什么。
1-6、村庄院子 外/入夜/晴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听见茅草棚上的草被风吹得“吱吱”的作响。
[院子上的夜空,没有月光,点点繁星很深遂,深遂得让人不寒而栗。
[村子里传来狗的吠声。
[一个房间的窗户透着微弱的灯光。
1-7、秀苹房间 内/入夜/晴
[昏暗的灯光照亮秀苹的卧房。
[儿子龙龙躺下在她身旁熟睡了,进入了梦香,脸上露出童年纯真的微笑。
[秀苹偎依在炕头上,手里拿着一张相片在看着。渐渐地、渐渐地她的嘴角上流露出一种幸福表情,进入了美好的回忆。
1-8、村口树林 外/上午/晴
[村口是一片杨柳树林,空中飘起白色的棉絮,大大小小,密密松松,轻轻悠悠地在空中舞动,象雪花一样飞扬。
[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冠间隙中斜射到地上,形成斑斑点点,沿着透过的光线仰望去非常耀眼。
[刘建军着一身草绿色军装站在一棵柳树旁,军帽上的五角星和领子上的领章格外耀眼,“三点红”衬映着他黝黑的脸庞。他时不时地向村口在张望。
[张秀苹躲藏柳树后面,用柳条在刘建军的脸蛋轻轻地划了一下。
[刘建军只顾向村口张望,不在意地用手在脸上拂拭了几下。
[张秀苹再次用柳条在刘建军脸上轻轻地划了着,嘴里发出“蚩、蚩”笑声。
[刘建军忽然感觉不对,回过头来。发现是张秀苹在戏弄他。
刘建军:我以为是毛毛虫呢?原来是你这个女毛毛虫。
[张秀苹拿着一根柳条,从树后闪出来,往刘建军面前一站。
张秀苹:有这么大和毛毛吗?刘建军,你在这儿等谁呀?
[刘建军有意调侃她。
刘建军:等一位漂亮的美丽的女同志啊?
[张秀苹明知顾问。
张秀苹:她是谁呀?
刘建军:不告诉你!
张秀苹:不告诉我算了,我不打扰你好事,我走了。
[张秀苹装作扭身要走。
刘建军:别—别走,我告诉你,这位漂亮美丽的女同志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秀苹探头四周长望。
张秀苹:没有看见呀,人呢?
刘建军:哈哈,你不是人啊。
[张秀苹很陶醉地嫣然一笑,回过头来。
张秀苹:不可能吧?!
刘建军:哈哈,我还能约第二个张秀苹在这儿见面吗?
[张秀苹调皮轻轻地打了一下刘建军的肩膀。
张秀苹:去你的,靠在一边。
[刘建军做了一个军人立正的动作。
刘建军:是,靠在一边。
[两个人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很陶醉、很幸福。
张秀苹:真快!一晃三年了过去了。
[刘建军附合着。
刘建军:是呀真快。三年了。
张秀苹:你长健壮了,黑了,穿军装也比以前帅了。
刘建军:是吗。是我的人比以前长帅了,还是穿着军装才帅呢?
张秀苹:两者兼之吧。现在成熟多了。
刘建军:哈哈,你没有发现,三年前,我就成熟了,要不然,我在当兵前就追你了。
[张秀苹害羞地用着手里的柳条,抽打了一下刘建军。
张秀苹:去你的,说实话,你忘记我没有?
刘建军:那可能啊!忘了自己,也不能把你忘了啊,不是每个月给你写三封信了吗,但是你回信总是两句话:信收到,好好在部队干,争起入党、提干。
[张秀苹幸福地把嘴巴一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丢掉手里的柳条,不好意思地又摆着自己的衣角。
张秀苹:你在寒酸我,明知道我没读多高的书,不会写信,是不是嫌我文化低,不会写信,没情调,瞧不起我?!
刘建军:不!不!不!没有瞧不起你意思,我向毛主席保证,我那敢呀!再说,我也只上了一个小学,你是知道的。
张秀苹:你和我不一样,你在部队有机会学文化,可庄稼人不一样,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
刘建军:秀苹,我真的喜欢你。那年为了你,与别人打架,村子里的人送了一个特殊的礼物给我了,你不记得吗?
张秀苹:不记得了。什么礼物?
刘建军:读小学五年级时,坐在你后面是谁呀?你应该有映像。
张秀苹:周家庄的周志明啊
刘建军:他总是喜欢欺负你,是不是?
[张秀苹点了点头,好像在听别人故事。
刘建军:有一次,放学了,在学校后面,被我一拳把他的鼻子打踏了。自那以后,别人就叫我铁锤,是不是一个特殊的礼物。
张秀苹:呵呵,你还记得。你也下手太重了吧。
刘建军:不重一点,能叫我铁锤吗!
张秀苹:你知不知道周志明近两年的情况?
刘建军:不知道哇。只知道他和我一年去当兵,那年我很妒嫉他,他去的好兵种,走的海军,我走的陆军。你知道的,我与他有过节,一直没有联系。
[张秀苹同情地摇了摇头。
张秀苹:还说是好兵种呢!听说他当兵的第二年,遇上了打什么海战仗。
刘建军:是不是去年的“西沙海战”。
张秀苹:对。是“西沙海战”。
[刘建军忽然一惊,关切地望着张秀苹。
刘建军:怎么了?他牺牲了?
张秀苹:没有。听说腿上却负了伤,残了。
[刘建军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也不希望发生。
刘建军:你是听谁说的?
张秀苹:谁说的?大家都知道,他伤好后,还在县礼堂作过英雄事迹报告会呢。
刘建军:他还在部队吗?
[张秀苹又同情地摇了摇头。
张秀苹:没有回部队,腿有伤,不能在部队继续干,复原了。听说按“战斗英雄”的待遇安排了一份正式工作,在一所学校上班。
刘建军:立功,好事呀,还是“战斗英雄”,是我们同学中的骄傲。虽然,我们有过不快,但毕竟是小学同学,又是在同一年去兵的,他负了伤,我有时间一定要去看望他,也学习一下他的英雄事迹。假如我遇上有打仗的机会,我一定拿回一枚军功章送给你。
[张秀苹愠色地面对着刘建军。
张秀苹:呸!呸!呸!腿脚打残了,还是好事呀!当兵非要去打仗啊,手打断了,腿打残了,就送军功章给我。现在,你送什么礼物给我呀?
[刘建军笑了笑,摸了摸,从上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
刘建军:我现在没有军功章送给你,送你一张相片吧!
[张秀苹接过相片,端详着。
张秀苹:去你的,谁要军功啊,我就要这个!
[刘建军很自信地。
刘建军:怎么样,帅气不?
[张秀苹点了点头。
张秀苹:帅!
[刘建军笑嬉嬉地趁机奏到张秀苹身后,两个人的头离得很近地欣赏着照片。
[刘建军无意间嗅到了张秀苹少女身上的特有的清香,加上张秀苹的秀发吹到他的脸上,让他心速加快,心猿意马,一股暖流流动他的全身,慢慢地将左手搭到张秀苹肩上。
刘建军:秀苹,你好漂亮呀。
[刘建军的一句赞美,让张秀苹大吃一惊,发现刘建军的一只手不老实,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连忙闪开,脸上泛起红润,低声地。。
张秀苹:注意一点,小心别人看到不好。
[两人相对,含情脉脉地笑了。
1-9、秀苹房间 内/深夜/晴
[张秀苹被儿子龙龙的哭声惊醒,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把相片放在炕头柜里。
张秀苹:宝贝,不哭,好乖。妈妈在这儿,是不是要拉尿尿呀。
[张秀苹把儿子龙龙抱下炕,让儿子拉尿。儿子龙龙睡意未醒,闭着眼睛,露出涨起来的小鸡鸡,把尿拉得老远、老远的,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响声,好一会儿才拉完。
[张秀苹把儿子龙龙抱到炕上,自己解衣,把灯拉熄了,同儿子一起睡下了。
[漆黑的卧房里,很静。偶尔能听进村庄里狗的吠声。
[黑暗中,张秀苹渐渐入睡,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中。
1-10、村庄院子 外/深夜/阴
[院子上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天气漫漫地变坏了,星星也被乌云隐去,开始下起雨。
[院子里茅草棚上的草被风吹得“吱吱”的响声渐渐大了起来。
[村子里传来狗的吠声。
1-11、山下田野 外/下午/阴
[一群人在田间劳动,张秀苹也在其中。
[张秀苹抬起头,看看山上蜿蜒小道。小路远处,有一只人影,在她视野里渐渐变大。
[人影很模糊,张秀苹很诧异。人影从模糊中慢慢腾地清晰起来。穿着一身军装,全副武装,是一名军人,时而急走,时而奔跑。
[张秀苹从田野起来,急忙向那位军人跑去,边跑边喊:铁锤、铁锤—-
[到那位军人好象听见张秀苹的喊叫,在她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张秀苹也停下脚步,好象不认识似的。
张秀苹:你不是铁锤,你不是孩子他爹。
[张秀苹扭转身往回跑,怎么也跑不动,那位军人跑到她前面拦住了,她用双手蒙着眼睛。
那位军人:是我铁锤,秀苹,我是孩子他爹。
张秀苹:你不是。
那位军人:秀苹,是我铁锤。你再看看。
[秀苹打开双手,瞳孔里,那位军人一下子变化成刘建军的模样。秀苹惊喜地打量他的全身。
张秀苹:是铁锤,是孩子他爹,不是做梦吧!你怎么回来了呢?是不是从部队偷跑回的吗?
那位军人:不,我能当逃兵吗?我是路过这里。我不放心,我想看看你和我的儿子,还有爹、娘、建民、建兵他们。
张秀苹:你不是去打仗吗?
那位军人:不是,是跑步锻炼身体,你是知道我每天喜欢锻炼的。
张秀苹:跑步锻炼身体?跑步锻炼身体也带着枪?
那位军人:哦!枪,枪是用来打敌人的。我现在就去打敌人。
张秀苹:不!不准带枪,把枪给我。
[秀苹两手去抢夺那位军人的手枪。那位军人连忙躲开,转身向山上的小路跑去。
[那位军人向前不停地奔跑,秀苹在后面地追,拼命地喊。
张秀苹:孩子他爹,等等我。
[跑到了山顶,那位军人忽然不见了,她走上前一看,下面是万丈深渊。山谷涧回荡着一个声音。
那位军人:照顾好我儿子,我走了。
[她痴呆地站在悬崖边,凝望声音传来的地方。天上下起雨来,渐渐变大,全身淋湿了,
[她神情恍惚,被雨惊醒,打了一个寒战。
1-12、秀苹房间 内/深夜/雨
[秀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身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爬起身不,用手拉开电灯,坐在炕头,喘着气,自言自语。
秀 苹:不,这是梦,不是真。梦一定是反的,一定是反的。铁锤没事,一定没事…
[窗外下着雨,雨声、风声从外传外进入来。
[秀苹呆呆坐在炕头,望着熟睡的儿子,双回想梦中的梦境,暗暗地落下泪来。
1-13、房前院子 外/深夜/雨
[一缕灯光从秀苹房间的窗口里射出来,雨在灯光中照成了根根银线。雨点落在地上变成水花,打在房瓦上“哗、哗”直响。
[村子里有狗吠声。公鸡也开始打鸣。
[从秀苹房间的窗口里射出来灯光亮到了天亮。